夜半时分,失眠的秦伽从榻上起身,看了眼枕边睡得正香的小邪,有些好笑。
“果然还是喜欢睡床么。”
尽可能的放轻声音,穿戴好衣服秦伽便出了门。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天上开始下起了大雪,地面上已经铺满了厚厚的一层。
在这寂静无风的夜里,秦伽走在路上,只能听见软靴踩在雪地上的沙沙声,以及偶尔路过的士兵巡逻的声响。
直到完全看不见士兵的踪迹,秦伽知道他已经踏足了那个被冰雪覆盖了三年的地方。
这里的雪除了厚实之外,不知为何还要白净些许,却也更冷了。
这个点,安素肯定睡了的,秦伽看向不远处的小楼如是想到。
注意到白玉楼门前好似有什么东西蹲在那,秦伽眉头微挑,难不成还有别的灵宠?
好奇心作祟使秦伽不断往前靠近,反应过来时就已经站在白玉楼门前了。
看着门前的灵宠,秦伽心情有点复杂,以国师的性格,真的会在门口堆这么大一个雪人吗?
还贴心的给雪人裹了衣服。
【既然都来了,要不要进去看看呢】
“既然都来了,怎么不进去?”
秦伽顿时僵在原地,迅速调整过来转身看向那人。
安素一如既往地披散着头发,左手正提着油灯站在院落中央,静静地看向高处的秦伽。
不免让人恍惚。
“倒是没想到国师还未入睡。”
“今夜风景恰好,便出去转了转。”安素浅笑,向秦伽走来,“不知殿下又是为何造访?”
秦伽往一旁退了退,回怼道,“这宫中,本宫想来便来了,没有理由。”
“在臣的国度,雪是有生命的,”安素垂眸,“殿下的脾气怕是会吓到我的雪人。”
安素的国度?
秦伽疑惑地盯着安素的脸,可是安素好似感受不到一样,把油灯塞进秦伽手里,“既然来了,还是进来吧。”
门被推开,看着安素的背影,秦伽抿唇,熄了手上的油灯后跟了进去。
“在臣的地方,殿下穿的还是单薄了些。”安素等秦伽走到自己旁边,解下自己的披风递了过去。
秦伽把油灯放在白玉桌上,联想到周围的环境,头也没抬的说道,“国师如此喜欢白玉,白玉寒凉,自然是冷的。”
安素看小崽子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只好又走近些将披风搭在秦伽肩上,忽视小崽子的惊诧的目光,安素的语气带了些强势,“别乱动。”
秦伽看着那修长的手利落的在他的胸前打了个蝴蝶结,略带戏谑地扫了眼安素。
“国师倒是大度,本宫就差把讨厌二字写在脸上,也不见得国师有一点情绪波动。”
安素听着小崽子阴阳怪气的话,也不恼,只是捞起披风后的兜帽盖住秦伽的半个脑袋,然后笑道,“恕臣失礼,在臣看来,殿下不过是在耍小孩子脾气。”
“通过一些不太好的方式拼命地伪装... ...”
秦伽听到这一把掀掉帽子,看上去像个炸毛的猫,可刚掀开就有一股清香窜入鼻腔,还有那张满是笑意的脸。
“喝杯热茶吧。”
捧着安素递过来的热茶,秦伽试着喝了一口,茶叶的清香在味蕾炸开,恰好合适的热水顿时驱散了不少冷气。
秦伽妥协了,他算是发现了,他现在不管怎么膈应安素都是拳头打在棉花上。
“国师不喝?”
秦伽发现,在安素的白玉楼里甚至看不到其他装饰物,就连床榻上都单薄的仿若夏天,这人平常是在修仙吗?
“臣喝不惯这个,殿下若是不来,这茶技臣都不知道向谁施展。”
秦伽看着杯中的茶水,思索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国师这三年出现的时间都是冬天,平日里寸步不离白玉楼,本宫看这茶水,国师怕不是喝不惯,而是不能喝吧。”
“殿下不是最不相信这些怪诞了么。”
安素摇摇头,拿起另外一个杯子倒了些热茶,“若真如殿下猜想那样,人生未免太过悲惨。”
“若真是怀疑,臣也可以喝下这茶水。”
“不必证明什么。”秦伽确实是抱有怀疑的,但若真是那人,哪怕痛不欲生,都会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来骗过他。
若不是那人,就更没有必要了。
他太会骗人了,在没有完全确认身份前,每一句话都不可信。
“本宫先回去了。”
秦伽放下杯子,看都不看安素一眼就匆匆离开了,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既视感。
确认秦伽完全离开他的区域,安素将关闭的结界再次打开,然后瘫坐在地上,浑身冒着冷汗,若是小崽子再多呆一会,他就得露馅。
看着自己已经被杯壁完全烫伤的手心,安素倒吸了一口凉气,面色惨白,算准了小崽子会跑才选择去偷茶壶泡了杯茶,也赌赢了对方没让他喝下那杯会要了他命的水,就是没算到会把手弄成这样。
这个身子真的是鸡肋的不行。
不过也算是很好的结果了,只伤了一只手,身子有一点麻痹罢了。
“安素,你还好不?”小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