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岳飞麾下第一参军,薛弼在谋略上比张节夫更胜一筹。
他能从全局做分析,言简意赅地指出最关键的地方。
对情报的收集和处理,以及分析能力也十分出色,岳飞手里许多更细致的事务,都是他来处理的。
他能在繁琐的公事中,将无数杂乱的信息处理得井井有条,帮助岳飞尽快理清整个复杂的局势。
他的话,岳飞自然是非常重视的。
“涿州金军的主将是何人?”
“据情报显示,是完颜希尹。”
“此人如何?”
“此人文武双全。”薛弼丝毫不不避讳,更不会因为自己是宋军阵营,就一味贬低金人。
相反,他十分重视金军统帅,以及金军的各路主将、地方官员。
“据说金国的文字,就是他创立的,如今金国的诸多官职的设立,他也都有参与其中,上京和燕京的文官、太学院,是他一手操办,金国的货币铸造、商业律法,也出自他之手。”
“不仅如此,此人还帮助金兀术弱化了上京的诸多贵族,将金国的权力顺利转移到燕京。”
“下官还打探到,金军目前的军制,军政人才的选拔,他也频繁参与其中,虽说他曾经被完颜亶册封为陈王,但却对金兀术忠心耿耿。”
“另外,下官还去翻阅过金辽旧事,完颜希尹在行军打仗,临阵指挥方面,也是堪称一流,虽说不像完颜娄室和完颜银术可那样亲自冲锋,但他的军队,进退自如,调令有度,乃是金军中的精锐之师。”
如果一个人能解决一个很棘手的问题,那么这个人是一个能力比较强的人才。
如果一个人能创立一个规矩,让大家都按照这个规矩有条不紊地去推进,产生正面的作用,那这个人是一个非常难得的人才,必然要从诸多人才中不断筛选。
如果一个人能创立一种文字,让大家都使用这种文字,那么这个人是数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而如果一个人能创立一种思想,或者一种全新的制度,流传百世,那么这个人则是千年一出的伟人。
显然,完颜希尹属于数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这种人,无论是放在大唐,还是大宋,只要给他机会,他都可以在历史上留下显赫的名声。
薛弼又说道:“他的诸多才能还在金兀术之上,可能唯一的短板是无法做元帅。”
“那就难怪了,金兀术放他在涿州,确实极有可能达到目的,是最佳人选,张宪在涿州遇到阻力也属正常。”
岳飞端坐桌案前,身姿挺直,目光明亮。
薛弼也迟疑起来。
眼下的局面,显然变得越来越复杂。
对方的兵力部署,就像一层迷雾。
涿州的金人援军是否是金兀术为了给宋军施压的乌合之众,还是真的能征善战的精锐呢?
如果是能征善战的精锐,那张宪恐怕要兵败了。
一旦张宪三万大军兵败,河北局势不说立刻恶化,至少宋军左路被折断,防守出现大局空缺,完颜希尹必然会立刻大军南下定州一带,甚至兵锋直指真定府。
届时岳飞只能再在真定府一带分出足够兵力设防,不然金军会再次突破真定府,一路强势南下。
那样宋军将陷入在河东、河北两线救火的被动局面,而金兀术的精锐则可以毫无压力地攻打东面的河间府,赵宁只能以禁卫旅直面金兀术的主力大军。
薛弼欲言又止,他明知道金兀术可能故意在涿州扔出障眼法来吸引宋军主力,但却无法果断地断定张宪不需要支援。
万事之难,就难在此。
重大而关键的决定,对整个大局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但当选择的时候,手中却有如泰山一般沉重了。
岳飞突然说道:“我们打霸州和雄州,从中线北上!”
“是!”薛弼怔了怔,又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真的不支援张宪吗?”
“不支援!”岳飞说得斩钉截铁,“本帅给了他三万兵马,他可以拿不下涿州,但绝不能让金军从涿州挣脱出来!”
“元帅,分兵乃是兵家大忌,更何况我们已经分了一次到河东。”薛弼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虽然他也赞成不支援张宪,但现在的局势可以说非常紧急,稍有不慎,将出现重大危机。
“兵不在广而在精,我们不去涿州,而是打霸州和雄州,在完颜希尹击败张宪之前,击溃霸州和雄州的金军防线,便能北上幽州。”
“如果无法在完颜希尹击败张宪之前击穿霸州和雄州防线,那我们……”说到这里,薛弼心头一颤,那后果不敢想象。
一旦宋军主力陷入霸州和雄州,而左路的张宪被击败,完颜希尹可从涿州大肆南下,攻击宋军后方。
“所以我们必须走在完颜希尹前面,我会给张宪写一封信,让他在涿州死战到底!”
“元帅,不如让陛下的禁卫旅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