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九日一大早,涿州城外就热闹起来。
先是天微微亮,双方的斥候在涿州的范阳城以北十几里打了一场。
交战双方斥候人数大约在二三十骑左右,各有胜负生死。
随后宋军的另一支前锋部队,便向位于城东北五里的金军军营推进过去。
起初,金军是打算驻守营寨,用结实的栅栏挡住宋军的。
直到宋军的火炮声响起来,一颗颗实心弹朝栅栏轰去,将栅栏局部轰塌,金军这才急忙迎战。
宋军前锋三千兵马,陈列在范阳城外,与同样在城外的金营的金军对阵起来。
城头的金军也紧张起来。
范阳守将张通古说道:“希尹相公,宋军对城东北军营发动了进攻,出动火炮,现在我军迎战宋军。”
“宋军主力在何处?”
“宋军主力分布在城东和城南。”
完颜希尹垂目沉思起来,火炮的大量应用,改变了传统阵地战的方式,营地的防御作用如同虚设了。
也就是说,城外的兵马,是直接暴露在宋军的兵锋之下的。
“盯好宋军主力的动向,一旦主力行动,立刻来报我!”
“是!”
张通古到城楼上,看见此时远方的冲突却已经结束了,宋军陆陆续续在撤退,金军却也没有追击。
金将完颜守道啐了一口,骂道:“这些宋狗,要打就打,打两下就跑了,以为如此简单的诱敌之计便能让我上当了不成!”
骂完后,完颜守道便去巡视士兵,整顿人马。
“报!都统,金人没有追上来!”情报传到了张宪的耳朵里。
张宪正在营帐内大口大口吃胡辣汤,每吃一口,都会吐一口白汽,感慨道:“这胡辣汤好吃!爽!”
说完,他又问道:“李山在何处?”
说着,外面便传来了声音。
“都统,末将回来了!”
一个中年男子,抱拳说道:“都统,金贼龟缩在营地外,不愿意过来。”
张宪问道:“这支金兵作战如何?”
“不比当年!”
“此话怎讲?”
李山说道:“当年的金军,无论是集结之快,还是临阵冲杀,都如狼似虎,我军得用两三个人,甚至五六个人才能换一个金军,这种仗,打不了多久就崩溃了,但现在的金兵嘛……”
“到底如何?”
“集结散漫,临阵惊慌,冲杀中却有出现数十人怯战而退的情况,这在之前的金军是绝不会出现的。”
李山也是岳家军的老将了,很早就跟着张宪混,他参与过第三次宋金之战。
虽然第三次宋金之战以大宋获胜结束,可大部分地方都是惨胜。
他见识过巅峰时期的金军,那时候的金军排兵布阵之严密,冲杀之勇猛,如同钢铁洪流席卷而来。
说到底,那时候的金军就是虎狼之师。
张宪又问道:“我们在冲杀的时候,城中可有动向?”
“并无动向。”
李山说道:“都统,发主力吧,这支金军不足为惧,若是我们尽快拿下涿州,便可兵临幽州城下了!”
“你如何确认是不是金人故意示弱?”
“这……”李山怔了怔,又说道,“难道我们就驻扎在此,看着金军?”
张宪一口将剩余的胡辣汤全部喝完,站起来来回走动了几转,似乎在权衡,最后他转身下令道:“李山听令!”
“末将在!”
“我给你一万兵马,攻打城外金营!务必拿下来!”
“得令!”
李山领七千兵马,张宪自己则领两万兵马,对东城和南城做了重兵部署,并且在上午的时候,推出了攻城武器。
张宪没有立刻攻城,因为城外的金军大营有不少金军,如果李山无法击败那些金军,宋军在攻城之时,必然会遭遇那些金军的伏击。
很快,张宪便听到城东北隐约传来密集的火炮声。
宋军对金军大营展开了大规模的正面冲击,铁甲步兵如浪一样一排排往前推进,两翼的骑兵也在金军阵地周围快速寻找金军的突破口。
时间到了下午未时,张宪却没有等到捷报,而是一封封让他皱眉头的消息。
金人也装备了大量火炮,虽然威力不及宋军,却也有无法忽视的杀伤力。
更让张宪感到意外的时候,起初金军的前锋打得并不算顺利,但中军的援军一到,战局立刻进入僵持阶段,无论宋军再如何英勇的冲杀,都无法再将战果往前推进分毫。
这个时候,张宪已经能断定,早上金人是故意示弱,想要吸引他动手。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城头。
这时,斥候飞奔而来,对张宪说道:“都统,我军骑兵在城北一带拦截了大量拐子马,还有部分拐子马到了城东北的战场。”
“徐庆!”
“末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