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伯英来我这里有何贵干?”韩世忠问道。
“不敢不敢,听闻韩帅到了杭州,下官特来拜访,手中有一些薄礼,不成敬意。”
张俊开始介绍他的那些礼品,大多都是海外极其珍贵的物品,随便一件运输到大宋来,都能卖到天价。
韩世忠说道:“伯英兄太客气了,无功不受禄,这些礼品还请拿回去吧。”
被韩世忠拒绝,张俊心中恼怒,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尴尬。
他说道:“只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物品而已。”
“你有何事,但说无妨便是。”
张俊见韩世忠不肯收礼,也不强求了,便说道:“确实有事,现在杭州正在传闻说韩帅有意东征日本?”
“此事似乎与伯英无关。”
“韩帅,现在日本国全力配合我大宋经营商贸,若是您对日本国动手,毁坏的可是大宋与日本的海线,而且牵涉到无数家庭。”
“若是伯英来此,是跟我谈这件事,还是请回吧。”
“韩帅,我身为杭州市舶司郎中,肩负大宋与日本商贸,不能坐视不管,你可知道宋日商贸背后收益的都是哪些人吗?”
不等韩世忠说话,张俊语速飞快:“都是那些日夜劳作,种田、织布的老百姓!他们的商品出海,到日本买卖,他们也能有一部分收入养家糊口,你若现在对日本动手,两国商贸若是被断了,他们损失的钱,谁去赔偿呢?”
“请回吧!”
“韩帅三思!”
赵谌说道:“朝廷自有朝廷的安排!”
“辽王殿下说得是,那朝廷如何补救那些人的损失呢?”
“请回!”
“告辞!”张俊也不再多说,转身便离去。
但是,这件事却在杭州发酵起来。
张俊回去后,立刻一连给京师写了多封信。
显然,正如陈公辅所言,与日本开战,是会破坏一部分人的利益的,必然遭来反对。
一连数天,都有人在议论纷纷。
不过韩世忠并未受到这件事的影响,他快速备战。
先是从杭州调集了原厢军的一部分人,又调集了杭州湾的海商巡防。
到了二月十五日,以张荣为首的辽东海军力量抵达了杭州湾附近。
到了二月十七日,大军已经在杭州湾附近集结。
不过大军避开了商船停靠的位置,没有人知道大军目前的兵力,更没有人知道在何处,什么时候将会出发。
实际上,到目前为止,杭州城内的传言虽然热闹,却也被许多人认为是捕风捉影。
甚至不少日本商船依然在杭州湾停靠,不少人在城外的客栈停留,甚至还会在城外商业街闲逛,他们也听到了一些传闻,却根本没有当真。
兵贵神速,二月二十七日傍晚,韩世忠的战舰群便离开杭湾,一路东进。
“日本人对我们承诺的银矿主要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叫石见国。”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人,他叫司马渡,穿着一身浅蓝色的丝绸,是杭州的一个商人,与日本往来最密切的商人。
而且他的前三代都与日本有做买卖。
他之所以愿意配合韩世忠,是因为他的儿子是从杭州海军学院卒业的,现在在南海服役,据说立了功,已经升了承信郎。
这个武职官虽然是最低一级的,但以现在大宋对军功的重视,只要获得了军功,后代在考试的时候,会受到优待。
家庭在经商的时候,还可以申报免除一部分税。
总之,好处多多。
而且职官越高,优待越多。
当然,这些都是要靠军功换来的,是要冒着生命危险的。
韩世忠是大宋名将,这对于司马渡这种商人来说,是大好的机会,家里那些与日本的买卖,和这一比,算什么呢?
“日本的国主如今大权旁落,权臣叫做平忠盛,他是好几个国的国守,大宋与日本做买卖,相当一部分货品,都在他的势力下进入日本。”
赵谌问道:“这个人对银矿的态度如何?”
“当时就是这个人做出的承诺。”司马渡说道,“早几年,杭州官府派遣了一批人专门去石见国,当时我在船上,但到了之后,事情一拖再拖,没有下文,去年又派了一批人,也没有下文。”
“你认为,日本人这样做是为了什么?”赵谌继续问道,“他们不怕我大宋把商贸封锁了?”
“坊间有传闻,平忠盛有夺权之志,早些年承诺让我们开采石矿,是为了能稳住商线,赢得人心。”
“赢得人心?”赵谌疑惑不解,韩世忠也疑惑不解。
这跟赢得人心有什么关系?
“大宋的商品在日本极受欢迎,一直想要从我们那里引进更多的商品,但是日本国主却并不想要与我大宋频繁商贸。”
“为何?”
“因为担心日本民间的许多人趁着商贸,偷渡到我大宋来,造成日本人丁流失。”
赵谌这才点了点头,这个理由倒是也合理。
“在过去,我朝商船抵达日本港口后,会先集中停靠,由日本大宰府统管,商人上岸,要登记,包括年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