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征日本国?”陈公辅震惊地说道,“此话当真?”
“我来东南,便是为此做准备,朝廷不对外公布,是因为此事的绝密,担心日本人提前做准备。”
“可有圣旨?”陈公辅很谨慎地问道。
日本国在东海的对面,对于大宋来说,那里没什么好打的,因为相对大宋,那里鸟不拉屎。
而且隔着东海,补给线不稳定,运输士兵过去,也鞭长莫及。
就算运输一批过去,在沿海扎根,士兵们也未必愿意长时间在那里待。
韩世忠取出一份圣谕,说道:“圣谕倒是有。”
陈公辅双手接过来,打开一看,才确定东征日本国确实是赵官家的旨意。
“因何而东征日本国?”陈公辅还是想不通。
“银矿和金矿!”
“已经到了要动武的地步了吗?”陈公辅皱起了眉头,眼中顿时充满了忧虑,他似乎在想着什么不好的事。
“这是陛下、赵相公和张相公一致的决定。”
陈公辅用忧心忡忡的语气说道:“日本国多山,民风诡异,信奉鬼神之说,那里的人粗俗而野蛮,狂躁无礼,与中原之地迥然不同,我不赞同东征日本国。”
“但是金矿和银矿的开采必须提升日程。”
“有多少金矿和银矿呢?”
“我不知道。”韩世忠直言不讳地说道,他的语气颇为平淡,就像以往他在辽东遇到许多事一样平淡,“我只知道这是陛下的旨意,既然是陛下的旨意,那我就要去做,就算前面是刀山是火海,我也要去,其它的不是我该想的。”
陈公辅从韩世忠身上看到了一种最朴实的坚韧和忠诚,他不由得赞叹地说道:“蕲国公大义,难怪陛下要派你东征,我只是杭州军事学院的山长,已经不再过多地去参与政务,更不会去干涉朝政,既然是陛下的旨意,我就全力配合你。”
停顿了一下,陈公辅继续说道:“不过蕲国公,我还是要表达一些我个人对于开辟海线和东征日本国的看法。”
“请指教。”
“钱相公推荐我到杭州海军学院做山长的原因是他看中了我对钱财的疏通能力,开辟新海线的本质就是在做买卖,钱相公是希望我将钱财疏通、管控的相关学问,普及、深入到杭州海军学院,至于航海之术,十分重要,但它只是一种必备的技巧,海军学院的每一个人都必须有做生意的理念。”
韩世忠点了点头,他显然赞同陈公辅的说法。
“打日本,如果真的能够收回朝廷的投入成本,这对于陛下来说,是可以接受的,但如果无法收回,这将是一场失败的东征,良臣,我表述得够清楚吗?”
韩世忠说道:“您表述得很清楚,我赞同。”
“那你认为你东征日本国能收回这个成本吗?”
韩世忠犹豫起来,他无法肯定地给出这个回答,毕竟他掌握的信息实在太少。
他的谨慎不允许他像东京街头那些整天信口雌黄的人一样,如果他有那样的习惯,在战场上可能活不过一天。
但韩世忠还是给了一个回答:“如果金矿和银矿的开采顺利,应该没有问题。”
“那我再给你一个数字,现在每年朝廷和民间,与日本商贸的利润大约在两百万贯,如果战争导致宋日贸易停止,若停止五年,大宋则损失一千万贯,良臣能从东征日本收回一千万贯吗?”
见韩世忠不说话,陈公辅继续说道:“目前已知的,我们最想从日本国得到金矿和银矿,除了这两样,其它的,对我大宋并无太大用处,所以算上军费、人力费用,能收回吗?”
见韩世忠不作答,陈公辅接着说道:“当然,能否收回,我们都不能确定,此时做结论,为时尚早,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一旦蕲国公对日本开战这件事传开,不仅仅是杭州,明州和越州都会反对,因为民间与日本商贸越来越多,一旦两国开战,势必使得民间商人损失惨重,这里面还包含了一些影响力极大的富商,甚至牵涉到官员的利益。”
“这些我都知道。”
陈公辅点了点头,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既然韩世忠知道清楚,又愿意忍受骂名,他还能说什么呢?
“我会给你介绍一些人,这些人对从杭州到日本的海线,日本与我大宋民间商贸、货币流通,以及银矿的情况,都非常了解。”
“多谢多谢。”
“都是为朝廷办事。”
接下来,韩世忠在杭州军事学院见到了不少这里的学生。
韩世忠的威名,如雷贯耳,众人怎会不知晓。
一个下午的畅谈结束后,韩世忠才回到住所。
在离开之前,陈公辅说道:“蕲国公,若是现在东征已经在做准备,恐怕杭州民间很快就会传开,这件事瞒不了多久。”
“多谢提醒。”
果然,第二天韩世忠刚起床,赵谌就来了。
“现在杭州城里都在传朝廷要跟日本打仗,引起了不少人的恐慌。”赵谌坐下来,大口大口喝下一杯温水,叹了口气说道,“我去问过,杭州对日本出口的不仅仅有纸、毛笔一类商品,从茶叶、丝绸、陶瓷、诗词,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