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凝残月。
厉绝地言毕,第二个喝下孟婆茶的人,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不管在哪都像是一个小透明的游鹊仙,勇跃的成为了第二个问心人。
游鹊仙回神的时间也不长,与厉绝地相当,也是一盏茶光景。
“厉大哥身为血河八骏,终身的信念就是守护宗门。”游鹊仙一旦开始说话,就没有人会把她当作是透明的。如在商讨捕风捉影大计时,就曾毫不留情地出口,狠狠嘲讽了众人一顿。
“我们的经历非常相似。”游鹊仙眼中的迷雾尚未散开,“身为灵境守卫者,近千年来,我们几乎都是与世隔绝的。”
“对于我们来讲,其实我们不知道是在守护什么。是为了祖上的一个承诺吗?就让这份使命延续了千年,我们不知道这样做还有没有价值。”
“妖灵出世是为祸苍生也好,能造福世人也罢,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这种责任到底是谁赋予的。”
“带着这样的迷惑,我偷偷出了伏牛山庄,下了山,入了江湖。”
游鹊仙边说着,边轻轻握上了牧横笛的手,“所幸我方入江湖,就遇到了横笛,如果没有他的保护,想来我已不知死过多少次了。”
“而横笛为了我,毫不犹豫的成为了隐世行者的一员。”提起隐世行者这个称谓,游鹊仙隐隐有着一丝排斥,“隐世行者四个字,背负着太多宿命,如今只是时候未到。”
“我早已厌倦灵境守卫者的身份,向往自由之地。而横笛为了我,却又甘愿为自己套上枷锁。”
“我们到底谁才是无明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做这样的事。”
“直到横笛为了我,一次次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时,我终于明白了守护的真意。我们甘愿为了自己在乎的人,自己所爱的人,去付出一切。”
“而灵境守卫者的守护,那份情,是在千年之前的承诺。如今延续下来的责任,只是麻木的教条。不甘于这等付出,终会有人想要回同等的代价,甚而更大的代价。”
“但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游鹊仙对着牧横笛嫣然一笑,“我如今最明白的事,就是守护眼前人,纵然九死一生,也不会相忘于江湖。”
“相濡以沫,生死与共,携手白首。”
游鹊仙眼里的爱意早已驱散了迷雾,听着这番表白,牧横笛小有得意,忍不住斜了任逍风一眼。
任何事情,都要被任逍风压一头。这等山无棱,天地合,也不会与君绝的情爱,你任小侯爷总没有了吧。
其他人听罢,对于游鹊仙顿时都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这个低调的小透明,并非一个花瓶,而是一个已深知自己想要什么的智者。活得通透,此生,唯横牧笛足矣。
这把逆天狗粮撒下,白月影和梅小小都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般,同时伸手去拿孟婆茶,终是梅小小稍快一些,成为了问心第三人。
厉绝地和游鹊仙都是一盏茶的光景,就已回神,梅小小却多用了一倍的时间。
身为春满青竹的主事人,补天宗的这代传人,所经历的事必然是丰富精彩,所看过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在梅小小心里,最无明之事,最难以放下之事,究竟所谓何事。
看到梅小小眼中,几乎要满溢而出的情意时,任逍风心里突然咯噔一声,感觉大事不妙,有大祸临头之感。
还来不及后悔,好端端的提什么问心之论时,已听到梅小小问道,“小侯爷可还记得在千仞山,师傅曾说过的一句话。”
任逍风略带结巴的道,“斯宗主所说的哪句话?”
见任逍风这般窘迫样,白月影狠狠一个白眼,刚才自己不该一个犹豫,让梅小小占了先。
“师傅曾说,我不想让自己的情劫应在你身上,狠不下心,得情而忘情,此生只怕与补天宗的最高武道成就无缘。”
“来了,来了。”无天剑灵在任逍风识海中,畅快笑着,“小疯子,你今天是真正的作茧自缚。榆木疙瘩危矣。”
“小小何必执着呢。”任逍风故作潇洒,“这世间最大的无明,非不能缘起,而是在于执着。先天无明,只需有缘起,总能按图索骥,向着明白之地而行。”
“而执念却是后天无明,是我们自己给自己建起的城墙。此井底之蛙,不是不能跳出,而是不愿跳出,只愿坐井观地。因为在井之外,有太多自己所设想的种种牵绊。”
“其实无须如此,说不定跳出井后,外面的一切皆是云淡风轻。不该陷于自我假设的想象之中,此无明是妄念,但更是纸老虎。”
刚开始任逍风只想稍做应付,但这一说起来,却是忘了自己的尴尬,说得头头是道,不无道理。
梅小小听罢,深以为然地点了点,然后狡黠一笑,“风哥哥言下之意,是让我光明正大地追求你喽。”
风哥哥这称呼从梅小小口中一出,众人顿觉身寒,白月影犹胜。
“梅姐姐,你也要跟我一样,叫风哥哥了吗?”小涯子凑起热闹。
梅小小伸手捏了一把小涯子的鼻子,“是呢,你觉得你风哥哥会同意吗?”
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