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有的儿子李存财,意外的死了!
他不是病死也不是自杀,而是被人一棒子打死了!
声势浩大的白狼军溃散了,白狼的脑袋也被割下来,挂在了省城南门的城楼上示众。
大股的土匪对平原腹地的侵扰,也终于结束了;
但百姓的日子,并没有回到之前的平静。
小股的趟儿匪,如同开春的韭菜,
刚割完一茬,下一茬又郁郁葱葱的冒了出来!
就在白狼被消灭的那年冬天,李长有哭丧着脸回到了三家营。
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装着小儿子李存财尸首的棺材。
李长有有一女二子。
女儿李大姐,早早就嫁进了给了十家镇的赵家;
大儿子铁蛋儿,是个长不大的傻子;
唯有小儿子李存财,是李长有两口子的心肝宝贝。
李存财从小娇生惯养,自然是十指不沾泥的,
他稍大点后,便跟着李长有在镇上烟馆打杂,
小小年纪就把装烟、烧烟、起烟、洗烟的这些手艺,练就的有模有样。
当然,边吸边鉴定烟土成色的内家功夫,后来练就的一点都不比李长有差。
李二公子慢慢就成了烟馆的内掌柜,张罗这烟管的日常生意。
李长有乐得清闲,便专管收烟付账、捐税抽厘这些外向事儿。
这个冬天冷的格外早。
虽然没有入九,东北风便卷着粗盐粒般大小的雪籽,
似万千利箭射,向十家镇的大街小巷。
这样的天气不要说生意人不出门,就连饥肠辘辘的叫花子,
都会找个被风的地儿把自己团成一团,忍受着老天爷发了羊癫疯般的蹂躏。
但天气越冷,福寿茶馆的生意越红火。
屋外呜呜刀子天滴水成冰的寒气,被茶馆门上厚厚的布帘子,挡的严严实实;
屋里火红的炭火,把炉子上的茶壶慰的滋滋响,
从壶嘴里喷出的连绵不断的水汽,混合着烟锅里飘出的香气,一起蕴润的飘荡在烟房的半空中。
侧卧在烟榻上的烟客,一番吞云吐雾后,个个感觉如同遁出三界的神仙,
轻飘飘的游荡在玉皇大帝的凌霄宫,慢悠悠的沐浴在如来佛祖的鹫顶峰,让人流连忘返。
李长有安排好店里的老主顾,就让伙计雇车出门——他要去镇外的码头去接货。
最近镇上所有的烟馆,都在码头抢购从汉口运回的烟土。
在入冬前,本地稍微能入眼的土烟土,被镇上的烟馆分光了!
那些儿不入眼的,要先运到汉口再熬制提纯,然后就成了上等的烟土再运来。
福寿茶馆里的好烟土,也早已所剩不多,
李长有就订下的二十斤上好的烟土,这天刚好要运到赵河码头。
前几天就有两家烟馆的货,在码头上隔了夜就人抢了去,
李长有不敢大意,他要尽快去码头接回来。
李存财看着裹的严严实实的李长有,便自告奋勇的要代他去码头接货。
受了风寒的李长有,连打了四个喷嚏后,
不得不答应了李存财的请求,他让烟馆里最机灵的活计柴三,陪李存财一起去码头接货。
李长有把银元交给李存财,便一个劲的叮嘱要快去快回。
第一次带着大洋去接货的李存财说:
“这天冷的冻死狗,街上连个要饭的都没有,哪有活二毬往镇子外头去?”
李存财觉得去雇车码头,还不如骑马来的快,
他便和柴三一人一雇匹马,去了码头。
两人顺利的接了货,李存财让柴三背着烟土在前,
他自己骑马在后,顺着寨墙抄小路回镇。
李存财说的也对没错。
寨墙外,除了一个身穿蓑衣、肩扛扁担的脚力外,
萧杀的小路上,连只家雀都没有。
两人快马加鞭奔十家镇的西南门而去,但就在柴三骑马刚刚超过脚力,
后面的李存财却闷哼一声,从马上跌了下来!
柴三勒住马,看见穿蓑衣的脚力,
正把手里的扁担照准李存财的脑门,狠狠的抡下……
吓的魂飞魄的柴三终于缓过神来,双手拼命的拍着马,向着西南寨门一路狂奔!
“那个脚力的面目,柴三看清楚没有?
镇上的官差,查出啥眉目没有?”李长盛听完这骇人的一幕,连珠炮的问道
“柴三人都吓傻了,回来就得了失心疯了(精神崩溃)!
官差查了半天,也没放个实心屁;
每回来还要搭进去好几块大洋,谁都都指望不上……”李长有唉声叹气的答道。
”你最近在镇上,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李长盛又问。
李长有摇头说:“镇上生意场的争斗,往往都是夺财不取命!
大白天在寨外杀心劫道,不是刀客就是趟将!
两人把李家的罪过得人,又仔细的捋了一遍,也没盘算出谁会对李存财下死手。
几年以后,当冰凉的砍刀架在李长有的脖子上的时候,
面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