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却是越压制越旺盛,脑中的念头也开始变得荒诞不经。
这卫姬是中山国太后又如何?她死了夫君,年纪轻轻变作了寡妇,焉知暗中不会与人乱来?反正也没有人能管束于她。
自己如果出言索求,她也未见得便敢拒绝。
别人能与她乱来,自己又为何不可?
卫姬看到张由双目泛出红光,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恰似饿狼盯住肥羊一般,不由得心中怕极,慌忙找个因由,借故退席而去。
张由此时心中邪火已炽热难抑,怎能容她就此离去?
他也急忙离席,在庭中赶上卫姬。卫姬见他赶来,慌如雏鹿般忙忙奔走,张由看了,心中更是邪火高涨,扑上去曳住卫姬的衣袖,便出言求欢,吓得卫姬泪如雨下,掩面而逃。
众仆开始只以为仍是张由跋扈,忍他一时便过去了,直至此时张由竟然开始撕扯主母的衣衫,才知道事大,连忙上来阻拦。但是那张由狂性发作,红着一双眼睛,只欲将卫姬纳入怀抱,在人堆里左冲右突,丑态让人难以直视。
正在闹嚷之间,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外厅响起:“张大人!我家乃是宗室,世代簪缨,卫夫人是国主夫人,你怎可如此戏侮于他!”
众人回头一看,就见一位鹤发鸡皮的老妪在一众婢仆的搀扶之下,扶着拐杖颤颤巍巍向这边走来。
来者正是先高宗皇帝的嫔妃,中山孝王的母亲冯太后!
她虽然久居内宅,但今日听到外面骚动不休,只得不顾身子老迈,亲自出来探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见这张由如此胡为,谁能隐忍得住?冯太后顿时怒气上冲,不由得大声断喝,出言阻止。
张由被她一喝,顿时神智清醒了大半,再看如今的场面,几乎到了无可收拾的境地。
“张大人贵为钦差,我中山国上下可有
半分不恭敬之处?”那冯太后虽然年迈,但中气十足,头脑清楚,顿着手杖直斥张由之非,“可是张大人得寸进尺,竟然戏侮我中山国的太后,可真是不把伦常道理放在眼里了!若张大人还要胡为,我冯氏也曾是高宗皇帝的妃嫔,也不怕与你御前折辩去!”
张由浑身冷汗,实不知自己为何鬼迷心窍,做出如此悖逆之举。他浑身颤抖,一句话也无法对答,只能以袖掩面,扭头匆匆向着住处奔回。
张由回到住处,心中如煎如焦,别说睡觉,连坐都做不安稳。
自己飞扬跋扈、得意忘形,如今闯下这般祸事,若是中山国中送上奏疏,具言自己戏侮卫夫人之事,自己便被革职查办,都算是轻的,就算要枭首弃市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自己凄惨的下场,张由心中止余恐惧,想破脑袋,也不知该如何处置此事,只觉自己万事皆休,已到穷途末路。
就在此时,忽然响起敲门之声。
不待他应门,便有人推门而入。
“什么人!”张由如同惊弓之鸟,猛地跳将起来,却见正是御医徐遂成走入门来。
“张大人,是我。”徐遂成目光深邃,“虽然这不是在下该说得话,但我不得不说,今日您做得实在有些太过分了。”
张由涕泗交流,扯住徐遂成哭道:“徐御医,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做出这等狂行!御医可有法子救我性命,我一定感激不尽,永远念你的恩德....”说话间已是泣不成声。
徐遂成长叹一声:“唉,我与大人结伴前来,怎么能看着大人遭难而见死不救?依我所见,此时大人须得快快回到京中,要比那中山国的奏疏还要快!要不然一切都来不及了!”
张由愕然道:“天子差我来此,是要治疗中山王的病症。此时中山王病症未愈,天子又没有诏唤,我如何能擅自回京?”
徐遂成附耳过来,对张由说了几句话,张由顿时面色大变,连连摇头道:“不成,不成!这种话怎能瞎说?!”
徐遂成双目之中闪过一丝厉芒:“那么张大人便不要性命了么?”
张由犹豫再三,忽然面容扭曲如鬼,咬牙恨声道:“顾不得了!还是自家性命重要!”
说罢他一纵而起,便即招呼贴身童仆,秘密收拾了一下行装,不顾深夜寒冷,路途难辨,连夜便登车而走,直奔长安而回!
一片黑暗当中,徐遂成看着张由的车马辚辚远去,唇边不觉绽开一丝意味难明的笑意。
张由真是个容易受人利用的傻瓜。
自己只是在他的安神方中混入羊藿草等助情之药,便使他便性情悖乱,神智糊涂,终至作出如此违背伦常之事。
现下他想要活命,只有一个途经,那便是按着自己所说,立即赶回长安,向天子具言卫姬、冯太后召集神巫修士,思谋诅咒当今,祈禳中山王以代大位!
如今天子最为忌讳的便是自己体弱多病、无子无嗣,若是听说中山国中有此巫蛊逆行,必要大怒欲狂,降下天威。如此一来,中山国这边再上什么奏疏,也都没有用了。
齐雍那个笨蛋,想要摧毁一个宗室王侯之家,下毒害人乃是最低级的手段,利用天子圣心所忌,才能真正杀人于无形,灭国于无迹!
徐遂成只是在暗中轻轻推了一把,便让天子的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