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饭后,余大郎练了一炷香功夫。
简单收拾一下,就准备前往村里买些蔬菜。
哪知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院子里打盹的苍猊犬从狗窝里跑了出来,对着大门嘶吼声不断。
村长牛富贵听见狗叫声,吆喝道:“大郎,你个臭小子怎么不去镇子上交税呢?
还要麻烦差爷亲自上门一趟,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余大郎听见衙役上门,心中一惊,赶紧上前打开院门。
他打量了一下来人,见对方是个双鬓斑白的老衙役,穿着公服、皂靴,手持佩刀,腰间挂着一块木质腰牌,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还未开口,衙役便率先问道:“你就是在官道上卖鹿给府君的猎户吧?”
余大郎茫然的点点头,看着一旁面色发苦的老村长,内心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他如今无田无地需要交税吗?
而这衙役上门问自己在官道上卖鹿给府君的事,又是何意?
想不明白的余大郎直接拱手问道:“小子家中已无长辈,孤身一人。
祖辈传下来的三亩薄田,也早就被贱卖掉了。
如今无田无地就未去交秋粮税,小子见识浅薄,也不知该交何税?”
老村长迫不及待的插话道:“大郎,你保留了良籍,就要交户籍税。
你家就你一个人,需要交一百二十文钱。
若你年满十八以后,还不娶妻生子,便要被罚交五倍的户籍税,也就是六百文钱!”
余大郎听完明白了过来,这不就是人头税吗?
客气的说道:“外面天寒地冻,差爷和老村长还是进屋里谈吧!”
说完就伸手示意,想把衙役与老村长迎进家门。
老衙役看着黑帝与狮王龇牙咧嘴,凶狠的模样,有些发怵!
婉拒道:“余壮士不必客气,老朽此番前来,并不是为了那点税钱,而是奉县太爷的命令而来。
府君大人参加鹿鸣宴,半路买鹿赠鹿的趣事,被身处帝都的大乾陛下知道了!
府君得了恩赐,如今官居五品,从靖江府府君升任西陵郡郡守,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府君临行前,说吃水勿忘挖井人。
吩咐县太爷要找到卖鹿的猎户,他必有重谢。
不知余壮士想要什么赏赐?”
余大郎听后,臆测这位府君大人是想借他的名头,继续博取名望啊!
这种精于算计,城府深沉的官老爷,大多都不是易与之辈。
余大郎是躲避都来不及,哪敢提要求?
他可不想被人卖了还傻傻的替别人数钱。
赶忙婉拒道:“那日小子与府君大人是在商言商。
小子年少无知被贪欲蒙蔽双眼,多赚了府君百两纹银,已经有愧于心。
如今实在无颜在奢求什么,郡守大人的赏赐,还是算了吧!”
老衙役并未接话,从怀中拿出一份田契说道:“这是二十亩良田的地契,位置就在牛家村田地旁边。
这原本是镇上马员外家的田地,被县太爷花高价钱买下。
只需按上手指印,这二十亩良田就属于你。
不过日后郡守大人对你的赏赐可就没了。
余壮士要考虑清楚……”
余大郎哪里不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
日后郡守大人赐下再多的好处,都会被县衙里的大老爷中饱私囊,克扣殆尽。
这样的做法正符合余大郎的心意,一来他不会和老奸巨猾的郡守扯上关系,二来又得到了二十亩的田地,真可谓是一举两得!
在他看来,郡守允诺的话,说的再漂亮,也没有送上门来的田地有用。
余大郎接过田契,老衙役察言观色,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泥递了上去。
田契一式两份,老衙役带走一份,拿回衙门备案。
余大郎留下一份,作为拥有这二十亩良田的凭证。
老衙役此行圆满完成任务,笑着说道:“临行前县太爷让我给余壮士带些话。
余大郎以后是有田有地的富户,不能算作猎户,以前上山狩猎贩卖所得,概不追究。
不过这二十亩地的秋粮税还是要补交的。
一亩良田产稻谷二石到三石之间。
由于余壮士没有收获秋粮,每亩地按照最低标准二石算起。
按照大乾朝粮税制十抽二,需要上交八石稻谷。
如若没有稻谷交秋粮税,可换成银两补交秋粮税。
千斤稻谷出米八百斤左右,一斤米市价八钱。
余壮士只需补交六两四钱银子即可!”
这一番话听的余大郎目瞪口呆,感觉这县太爷不适合当官。
铁算盘打的如此精明,不去给人算账,有些屈才了。
老衙役讲完便不在废话,直接大手一伸。
余大郎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从怀里掏出七两多的碎银子交到衙役手中。
老衙役心领神会,喜笑颜开,颠了颠银子,赶忙收了起来。
说道:“余壮士,别觉得委屈。
你家这二十亩良田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