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余大郎沉思之际,铁柱和他的父亲敲响了院门。
余大郎打开门看着铁柱的父亲,脑袋里莫名涌现出关于对方的一些记忆!
铁柱父亲叫牛童生,是村里为数不多读过几年私塾的人。
铁柱爷爷希望儿子能够考上童生,就取了这么个名字,寓意也很简单,明眼人一听就明白。
可惜天不遂人愿,这一家人,先有铁柱奶奶染病,花光家中积蓄。
后有铁柱母亲生下女儿时,失血过多而亡!
铁柱父亲从小就很少下地干活,如今家道中落,也只能放弃学业,为一家四口人的生计奔波忙碌。
看着眼前三十出头,已经累弯腰的中年男子,早已失去往日的意气风发。
余大郎内心唏嘘不已!
对着有些拘束,沉默寡言的男子,说道:“童生叔,我昨日与镇上醉仙楼的胖总管约定,每日送去一担柴,价钱比平日里高一些,一担柴四十五文钱。
我如今猎到一头山鹿,没时间去送柴,又不想失信于人。
你如果有空闲,不如帮我送几天柴可好?”
牛童生早已被生活折磨的体无完肤,听到一担柴比平日里高十文钱,想都没想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
余大郎也不再挽留父子俩,嘱咐二人一番便将他们送出门去。
牛童生以前读过书,经常自诩文人雅士,曾经嘲讽过身材矮小的余大郎。
现如今自诩谪仙落凡尘,变成芸芸众生之中,苦苦挣扎的一员,接受他人恩惠,实在有些挂不住脸!
他牵着铁柱走到院门口停下脚步,回头对着余大郎说道:“大郎,叔以前奚落嘲讽你,是叔的过错。
而你不计前嫌,给俺张罗活计,有恩于叔。
大恩不言谢,以后若有啥事,说一声就行。”
说完拉着铁柱匆匆而去。
可惜斯人远去,此郎非彼郎。
现在的余大郎没啥感觉,以前的三寸丁余大郎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认为读上点书识几个字,就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他自以为是的向村里读过书的人请教学问。
哪知那牛童生见他相貌丑陋,身材矮小,根本不可能拥有参加科举考试的资格……
于是乎,牛童生就把余大郎臭骂了一顿,断了他的念想。
前身见识短浅,痴心妄想,认为牛童生是狗眼看人低,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
如今穿越而来的余大郎可是深知科举制度的弊端!
像他这样身材矮小,相貌丑陋之人,还是不要自取其辱比较好。
前世华夏便流传许多例子,最经典的就是抓鬼的钟馗了。
十年寒窗苦读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
可惜钟馗因为相貌丑陋,皮肤黝黑的原因,被宰相嫌弃,最后在殿试上被刷了下来,撞柱而亡。
一个人辛辛苦苦十多年,怀揣着梦想,背后肩负着多少人的期待,而他在即将跨过成功的门槛时。
因为相貌而被一竿子打死,否定了他的一切,不得不说老天爷和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更讽刺的是,民间百姓鉴于他相貌丑陋,把他传为吃鬼的判官。
一个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之人,死后却与鬼神为伍,不知道钟馗若知道自己百年以后成为地府里的判官会是什么感想……
余大郎有自知之明,他的基础设施已经将科举考试这条通天大道堵死了。
因此他才会一心想着做一个乡下的地主老财,而不是做一个时代的弄潮儿,究其原因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余大郎收回纷乱的思绪,去邻居家借了一辆破旧的木架车,装好猎物以后便拉着车朝县城赶去。
从官道上穿过马家镇抵达县城有好处也有坏处。
坏处是要比乡间小路多绕一些路程。
好处是官道路面比乡下小路平坦许多,他拉着木架车比较轻松,与同行的商旅一起赶路也比较安全,不用担心强人拦路,越货杀人!
一些来往的路人,看他拖着的山鹿,都露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这让余大郎警惕了起来,缓缓降低速度。
脑中快速转动,想着如何才能平安无事的将这头猎物卖掉。
他如果就这样高调入城卖鹿,一定会被许多被钱财蒙蔽双眼的人惦记。
最后,不仅钱财不保,还有可能变成路边枯骨!
这个世界吃起人来,可是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还是谨慎小心一些,方为上策。
余大郎抱着安全第一的原则,停下脚步,在路边等待了起来。
看着官道上不时有车马行、商旅、书生经过,他直接停在路边吆喝起来。
“鲜活的滋补珍品野生大山鹿,各位老少爷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他这一吆喝还真把一些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最先过来的是一个尖耳猴腮的商人,带着两个仆人拉着一车货。
余大郎看到此人就知道对方属于爱贪小便宜类型。
正所谓:“命由己造,相由心生。”
商人近前,趾高气昂地问道:“小子,你这山鹿如何卖啊?”
余大郎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