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振川握着苏清月的手,也不说话,只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很长时间后,他才长长叹了口气,因为情绪的作祟,嗓音都苍老了几分:“清月,记不记得爸爸在走之前说,有一件事一直想跟你说?”
“嗯。”苏清月记着呢,“爸,什么事?”
她印象里的爸爸,总是干脆利落,还真是少有这种犹豫不决一句话总是要说不说的时候。
她从椅子改坐到床边,玩笑道:“爸,你能别这个样子吗?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背着我和我妈,在外面有什么私生子呢。”
谁知她话一落,苏振川脸色登时大变,人也多了不安。
苏清月瞪眼了,“爸,你该不会……”
苏振川闭了闭眼,像是不想回忆那段过往却又不得不认命:“一直瞒着你,是我不对。但确实……你还有一个姐姐,比你大一岁……”
什么叫晴天霹雳?
就是你以为一切都在转好,爸爸也不需要去警局,女儿身体情况也稳定,所有事都在往好的那一方面发展时,突然有人向你扔了个惊雷。
而这个惊雷,早在进三十年前就存在?
苏清月不知她该笑还是该哭,她的
手还在爸爸的手里,可此时她却觉得滚烫,“也就是说,你曾经婚内出过轨,和别的女人生了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竟然还比她大?
苏清月脸都僵**,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所以那个所谓的姐姐是谁?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让我和她相认对不对?她的母亲来找过你了?还是说这么多年,你们一直有联系?”
她每问一句,苏振川的脸色就灰白一层,等所有问题都抛出来,他整个人都摇摇欲坠,像是随时都能倒回到床上再次回到植物人状态。
苏清月这才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多咄咄逼人,她也是乍一听到这种消息失了理智,有些没收住。
起身抹了把脸,苏清月尽量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肌肉,争取让自己笑出来:“爸,是我说话太冲了,我不该这样问你。”
“不,是我的错。”
苏振川只要一闭眼,过往的一幕一幕就全化成了刀子,一刀一刀地往他心上扎,那是他永远都去不掉的耻辱,他人生最大的败笔,“清月,我曾经做过对不起你妈妈的事情,我不会抵赖。我之所以说这些,是想我哪一天不在了,
你在这世上至少还有一个相依为命的亲人,你们可以相携一起走……”
“亲人我有大伯他们,也有心柑,这些就已足够。”苏清月对所谓的姐姐完全没有兴趣,她拒绝接收这个新出现的人,不管当初爸爸有没有什么苦衷,“爸,我们不提这件事了好不好?”
她怕自己再说下去,又会控制不住情绪。
苏振川欲言又止,“清月……”
“爸。”苏清月迅速退开一步,“心柑还在睡,我过去看她怎么样。”
也不等苏振川再说什么,苏清月执意转身,利落地打开房门出了病房。
苏振川看着开了又关的房门,眼底落入了灰尘,变成了灰蒙蒙一片。
他转头看着床头柜上的手机,双手抓紧了被单,手背上青筋蹦起,每一根都是愤怒和无奈。
到了晚间时,苏振川的手机再次响起,在空旷安静的病房内,犹如一道怨灵,紧紧地缠着苏振川不放。
苏振川从睡梦中惊醒,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熬过心头的那阵突突直跳,才缓缓抬手,捞起手机。
也没看屏幕上的号码,毕竟苏清月才给他办的手机卡,上面没几个联系方式,除了那人
,不作他想。
果然,电话一接通,尖锐阴狠的声音就冲破听筒传了出来:“苏振川,你考虑好了没有?”
苏振川不说话,他自己还不能坐起来,也没人给他摇动床头,他只能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地看着上方的天花板。
林素华一听苏振川没反应,声音更大了:“你是觉得你只有苏清月一个女儿就可以了是吗?你觉得苏清月搭上了白承允,你们就可以安枕无忧从此康庄大道了?苏振川,苏清月能不能嫁进白家,是个人都能看明白。就算白承允对她有意,可中间还有个兰儿,兰儿才是白承允儿子的妈,你要搞清楚!”
苏振川疲惫地闭了下眼睛,像是不想看到什么肮脏的东西:“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样你不是一直都清楚?兰儿只是一时糊涂,她又不知道你和她的关系。再说了,要不是苏清月整天在她背后对她施压,她会去警局告发你?她也不是身不由已?”
“林素华,‘身不由已’不是这样用,这是自私。为了一己私利,撒谎,诬告别人,这都是犯法的,是要坐牢的。你就是这样教育兰儿的?你这不
是在帮她,你是在毁了她!”
“那你要我怎样?我千辛万苦把兰儿藏在我身边不让人发现她的真实身世,这些年我过的多苦你知不知道?而且犯法怎么了?又不是没有挽回的机会。只要你肯承认,那兰儿就不算是做假证,更不算是诬告。苏振川,反正我话放这里了,要不要看着你女儿坐牢,你自己看着办。”
林素华似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