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室里连着长长的暗道,潮湿的空气里混着些许泥土的味道,微弱的灯光在几米远的地方互相照应着。
厚重的铁门在一声清脆的“咔嚓”声里被缓缓打开,沉闷的铁片刮过硬塑的水泥地板发出尖锐的闷哼声,和低沉的夜风混合在一起,发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
长长的暗道伸出手,脚步声格外清晰。
若是有人看见一定会感慨这里竟然还有一个地下室。
推开门,狭小的地下空间里只掌着一盏微弱的灯,惨白的幕布覆盖了大块大块的物体,仔细看上面还有一层细小的灰尘。
昏暗的暖黄仿佛给周围的幕布披上了一层粘腻的细纱,令眼前的景象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一切都显得影影绰绰的,惨白而诡异。
女孩跨过半个空间走到最里面的一面墙壁面前。
“刺啦——”一声掀开上面的覆盖物。
一个巨大的几乎占满的半个墙壁的画板就那么出现在眼前。
画中的女孩拢在巨大的重叠的阴影里,周围都是模糊的暗红色光点,绝望的撕裂着黑夜,女孩的灵魂已经僵硬,五官都在扭曲着,看不清本来面貌,仿佛沉入冰冷黑暗的海底,有种令人难以呼吸的窒息感。
光是看见这幅画,都有些喘不上气来。
顾荷站在墙壁前,目光幽幽,不知在看些什么。
一双精致的眸子沾满了血气,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光影映在脸上惨白又冷绝,带着无形的肃杀之气。
伸手拿了画架上的画笔,沾了些颜料,漫无目的的戳在画板上,白色的颜料在暗黑色系的画板上格外亮眼,一幅画就这么被糟蹋了…
次日。
顾荷在早上四点多钟的时候翻墙进去,重新躺在床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温以瑶喜欢提前十分钟到班,本来顾荷是习惯卡点的,见状也陪着她。
早上的班级格外有活力,顾荷她们到的时候差不多都到齐了,此起彼伏的玩笑声格外清醒。
话题都围绕着最近娱乐圈的明星们。
温以瑶几人几乎是刚坐下,前桌的一个男生就扭过头:
“姐妹,我塌房了——嘤嘤嘤——”
顾荷眉头微不可见地挑了一下,面前男生长的不算差,身材清瘦,皮肤甚至比一些女生还白,脸尖尖的,有一种阴柔感。
此刻正瘪着嘴,神色恹恹,一脸心痛的趴在温以瑶的桌子上。
贺嘉瑞小心地瞥了一眼温以瑶旁边闭目养神的顾荷,女生带着鸭舌帽,今日破天荒的没戴口罩,懒懒的靠在椅背上,露出一小段精致的下巴,不禁有些好奇,他到现在都没亲眼见过女生完整的五官。
他跟温以瑶玩得好,比起大多数人,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竟然都没见过…
之前的照片不是侧面照就是隔的很远,他们都一个班了,还不知道人女生长啥样。
回头看到后座满满的人,他们一班本来就没有这么多人,男女比例还算均衡,现在是严重失衡了,毫无疑问都是来看北苑校花的。
沈芊芊刚进门就看见后座的一众男生,目光都在偷偷往一个地方飘,不禁捏了捏手指,找了个离她们远些的地方坐。
“啊?你家不是选秀练习生吗?”
这怎么塌房啊?温以瑶不是很了解这个,有些不解。
“呜呜呜——”说起这个他都有些心痛。
“他家的那个在初中霸凌过别人,”说着怕他们不信似的,“实锤了。”
辛晚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自信的开口。
温以瑶和贺嘉瑞都震惊了,他们一直以为像辛晚这样的女生看起来不像是会关注这个圈子的。
辛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眼里是挡不住的高兴。
“对…对…”贺嘉瑞才反应过来。
他家这么冷门都能被扒成这样,这几天娱乐圈是得罪谁了啊…
目光又看向温以瑶:“小瑶儿,你喜欢谁啊?”
提到这个温以瑶就有些骄傲了,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
“余清你知道吧,就是那个最年轻的影帝。”
嘴角勾起来,说出来还带有一种骄傲。
她家高冷,自身要求及其严格,是不会塌房的。
“啊——”余大影帝出道多年到现在都没有黑料,也是一股清流。
等他塌房,估计是地球毁灭了。
目光又看向辛晚:“小晚儿呢?你喜欢谁?”
猝不及防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辛晚身上,辛晚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有些支支吾吾的,好像并不好说一般。
几人就这么好奇地盯着她看。
“我…”她刚想说,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并不吭声,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眉毛拧了起来,一时间有些无措。
“她喜欢孟星河。”
声音冷的像是腊月的寒风,拖着长长的尾调,女生语气很慢,声音不大,但足够让这几个人听清。
周围安静了两秒。
女生慵懒的靠着,手里拿着一本书,刚翻了一页。
好像刚刚的话并不是她说的一眼。
几人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
辛晚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