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贝拉瞳孔放大，不敢相信对方的敌意。女仆说什么来着？不为难？
她要是一个真正的被酒色掏空身子的低劣男人，会不会在这里走着走着突然就死掉？
似乎对于她的惊讶感到不屑，凯瑟琳拔出剑，继续擦拭上面沾染的颜料。“我就喜欢舞刀弄枪的，你还是尽早回吧。画画插花之类的，我是一窍不通，请找我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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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为你而来的。”伊芙贝拉为了表真心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她又觉得这样说好像很失礼，慢慢纠正了用词，“嗯……我的意思是，我崇拜将军的能力，所以很想来见您一面。”
“将军”的称呼取悦了她，凯瑟琳的身体微微放松。她指了指对面的沙发：“那么，请坐。”
伊芙贝拉这才有机会打量大厅的布置。很显然，这里本来有不少武器架，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光洁的地面还留着几个浅淡的印子。现在只有一些崭新或破碎的画板和花瓶，搭配着零散的画笔和委顿的鲜花。
画笔上只有清水的痕迹，大厅里的一切都弥散着抗拒的味道。
“不喜欢的，丢了也不可惜。”凯瑟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语气缥缈，“怎么称呼你呢？”
“我叫伊芙贝拉。”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伊芙贝拉将变声药水一饮而尽，拿出自己落了灰的魔女帽戴上，“这样会不会更像？”
凯瑟琳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很耳熟的名字……那个魔女？”
伊芙贝拉捡起一支败得不成样的白玫瑰，朝凯瑟琳抛去。玫瑰在落入她怀里之前，慢慢绽放成最娇艳欲滴的模样。
“真羡慕您，这样强大自在。”凯瑟琳惊喜地吻了吻玫瑰，碧海般的双眸灵动起来，“我虽然是公主，却做不了自己想做的事情，还不如普通的农户女儿。”
“我也有达不成的愿望。”伊芙贝拉掂了掂凯瑟琳擦拭的剑，“有点轻诶。”
“那老家伙不肯给我留更多。这把也还能看吧。”凯瑟琳将玫瑰花轻轻拢在手心，“跟他说话一定很累。您怎么想着到这里来？”
说明了自己的魔女身份，伊芙贝拉就大胆起来。她挨着凯瑟琳坐下，羡慕地捏了捏对方紧实的大腿肌肉：“哇，好厉害。你知道吗，大家都很崇拜常胜将军凯瑟琳的。”
“那老东西宁愿折损人手也不愿意让我出去。”凯瑟琳眉间阴郁，“您是看了征婚告示来的吧？真是荒唐，他和那些老大臣总爱整这些。如果不是我的旧部传话，我真以为外面太平得很呢！”
说到他，伊芙贝拉就有一肚子气：“他满是肥肉，却说我干巴，真是失礼，完全不能和你比。太讨厌了！”
“英雄所见略同。”短短几分钟凯瑟琳确信伊芙贝拉就是她的知己，“你应该见见母后，那还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应该会有机会的。”伊芙贝拉对王后也充满向往，“差点忘了，这么多贵族，你都不喜欢？”
凯瑟琳脸上泛起神秘的笑容：“我喜欢的不在这里。”
不是说有心上人的是薇薇安小公主吗！伊芙贝拉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狐疑地看着她：“你是大公主？”
凯瑟琳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一个女仆和侍从。她推开自己刚刚坐着的沙发，一脚踩住微微凸起的钉子，旁边的地板就弹开了一块。
你们王室玩得好花。伊芙贝拉默默吐槽，看着凯瑟琳露出幸福柔软的笑容。她轻轻取出暗格里的一沓信纸，大方地递给伊芙贝拉：“请你看！”
情书，相当热烈的情书。伊芙贝拉没经验，但会被震撼。她取出一张纸，上面漂亮的花体应该是出自身边的公主之手。伊芙贝拉轻声念道：“清晨醒来，遇见的每一只鸟都在诉说你怎么去得这样快，那都只能加重我的不舍和想念。只有床单的褶皱告诉我你曾来过，有时是身上点点向我倾诉着你的爱恋……身上点点是什么？”
凯瑟琳轻咳一声：“就……爱的痕迹。”
经验空白的伊芙贝拉对着公主怔愣了一会儿，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僵硬而妥帖地把那张纸放回原处。她发誓自己再也不随便念别人的情书了。
“魔女也会脸红吗，真可爱。”凯瑟琳倒是不太介意，她把情书收好。伊芙贝拉思索半晌，好奇地问：“那是谁？”
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写了一手温柔的圆体，语气尊重有教养，和她刚刚在国王那边看到的所有大臣都不太对得上。
“是邻国的一个王子，我们一起在魔物森林战斗过。”凯瑟琳说起爱人，眼里溢满星光，“他真的很好，很会照顾人，也很有礼貌。那之后我们一直在联络，他送我的东西我也好好珍藏在上面，没被拿走。”
伊芙贝拉学着她捧起脸，“多久了？国王知道吗？”
“那个老东西是看不上温柔的绅士的，也许他就想找个小辈打打闹闹。”凯瑟琳又给了画板一剑，“暂时没什么办法。他最近在着手政务也很忙，只能书信和我往来。等这阵子过去，我就会出手。”
政务是会被固执的家伙影响的，这个伊芙贝拉倒是知道。“我会想办法。”伊芙贝拉表示自己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