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鬼接亲,江凌风小时候听村里二大爷说过,他年轻的时候遇到过一次。
那还是十五年前的鬼节,江凌风以及村里的小孩拿着火把跟二大爷去后山采孤时讲的。
采孤是鬼节的一种形式。
每年这个时候鬼门打开,很多孤魂野鬼涌入阳间。他们为人的时候就是可怜人,死了之后依旧很可怜。
人嘛同情弱者,因此每年这个时候,村里的长辈都会带着孩子上山采孤,二大爷当时就充当这个长者。
采孤的时候,二大爷首先会用火叉在四岔路口画个圈,然后撒上白米饭。
最后,当二大爷口中呼喊“孤魂野鬼来拿钱!瘸子瘫子瞎子来拿钱!”的时候,江凌风他们这群小孩就可以在圈里烧纸钱了。
村里的孩子非常喜欢二大爷,因为他会讲故事。
二大爷五十出头,虽然清瘦可个子很高。他那满头的白发还有饱经沧桑的脸,都说明他经历了好多事情。
鬼接亲就是那晚讲的,江凌风现在还记得那个画面。
当时孩子们蹲下身子,一边烧纸钱一边要二大爷讲鬼故事。
“胡闹!这可是鬼节!安心采孤,过两天再讲!”二大爷严肃的拒绝了。
“二大爷,大家都想听,您就给我们讲讲吧。”江凌风陪笑道。
“就是,二大爷,身后不就是我们村嘛。”
“二大爷,您看我们都有火把,鬼怕火!”
江凌风他们手上的火把都是二大爷做的,他做的火把烧的久还不滴油,因此孩子们非常喜欢。
二大爷望着孩子们迫切的眼神,只能同意,“好吧,那我就给你们讲鬼接亲的故事吧。”
“哦,太好了,有故事听了!”
二大爷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90年夏天的一个晚上,我好兄弟的儿子结婚,那晚我多喝了几杯,踉踉跄跄的骑着自行车好不容易到后山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了。”
二大爷从怀里掏出香烟,点燃之后吸了一口,“你们现在看到的后山早就修了水泥路,可我们那个时候都是土路。按理说后山的路并不长,可那晚我至少骑了两个小时都没看到村子。”
“二大爷,您不会走错路了吧?”
“不会,咱村里的路我走了几十年,不会错的。”
“二大爷,那您为啥走了那么久?”
“因为我那晚遇到鬼接亲了。”
二大爷讲述的和江凌风现在看到的一模一样,接亲队伍抬着红色的轿子,全都没有影子。
“我当时很怕,因为我小时候就听老人们讲过,人一旦碰到鬼接亲,就会被那鬼新娘强迫拜堂。这堂可不敢拜!一旦拜了堂,这辈子就出不来了!”
二大爷吸了一口香烟继续说,“当时那个接亲队伍就挡在我面前,我想让路,可周围好像有什么屏障,我根本过不去。队伍越来越近,那红轿子也打开了。”
江凌风从二大爷的脸上看到了恐惧,他不停地吸着香烟,以平复自己的心情。
“二大爷,后来呢?”
“喏,就靠这个。”二大爷嘴角上扬,伸出香烟,“我按照老人们讲的,先点燃一根香烟,然后一个猛子冲了进去。”
“然后呢?”
“那群鬼好像很怕香烟,全都惊恐的四散开来。等我冲到轿子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全都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发生过。”
“我当时额头都是汗,可很快注意到不远处就是我们村子。我二话不说,骑着车子飞奔往家去,当晚我又灌了一瓶白酒才踏实的睡去。”
江凌风点头,“二大爷,所以是香烟救了您。”
“是的,如果我忘了带香烟,那后果不堪设想。”
孩子们也庆幸,得亏二大爷好好的在他们面前,不然就没故事听了。
“二大爷,当时那个轿子在哪儿?真的在我们后山吗?”
二大爷笑着用手指了指地下,“嗯,就我们现在呆的地方。”
“啊!”
孩子们一听大都吓得举着火把往家跑。
江凌风当时倒是很淡定,随后跟着二大爷回来的。
再次回到现实,接亲队伍越来越近,江凌风甚至能看见排头举着“”囍”字牌的二人那诡异的笑脸,看起来非常瘆人。
江凌风尝试让路,然而就和二大爷说的一样,他的周围有两道看不见的屏障。
唢呐声声,扰人心弦。
江凌风感觉很不舒服,他赶紧从兜里掏出香烟。
队伍在江凌风的面前停下,列队两边,使得江凌风能看见轿子。
不待轿帘拉开,江凌风迅速点燃香烟深吸一口,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冲着队伍跑去。
接亲的队伍果然惧怕香烟,全都化成黑雾四散开来。当江凌风到达轿子面前的时候,它居然好端端的停着。
江凌风咽了咽口水,慢慢靠近轿子,这个时候轿帘也缓缓拉开。
此时,一个身穿红色嫁衣的女子端坐在轿子里,金色的流苏取代红盖头,使得江凌风能看清她的脸。
“美,实在是太美了!”江凌风看呆了。
这种美真的很有一种古代的意境美。左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