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俊如本想怼陈南天,可话到嘴边又呑了回去,他咽了咽口水,强压下去自己心底的怨气。
苏北群依然是面无表情的问:“王和平还提到一个问题,说你利用旧城改造收受贿赂。俊如同志,相信你也听过:盖起一片高楼,倒下一批干部这句话,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丁俊如抬眼望望苏北群,简明扼要的说了句:“纯属猜测,子虚乌有!”
陈南天盯着丁俊如,不紧不慢的问:“俊如同志,我可以理解为在泾北市地铁一号线上、二号线北延上、旧城改造上你是干干净净,清清楚楚的,是吗?”
丁俊如的目光没有退缩,反倒目光炯炯的和陈南天对峙,他的声音里略带苦涩:“陈书记,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四目相对,像两只正在决斗的公鸡,谁也不让步!
苏北群霎那间也不知说什么好,三个人都不说话,办公室里充斥着火药味,仿佛随时可以爆炸。
还是丁俊如先打破了死寂。语气中有些悲怆:“苏书记,陈书记,该问的也问了,该回答的我也回答了。现在陈书记已经也接替了我的泾北市委书记,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苏北群迟疑了一下,面色温和了些:“俊如同志,言重了。你现在依然是泾北市委书记,南天同志去泾北,只是暂时的嘛。你不要有太多的想法。”
丁俊如忍不住顶了一句:“我现在哪敢有什么想法,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陈南天一听,有些愠怒,加重语气批评道:“俊如同志意见不小呐!我希望你能端正态度,不要一副小媳妇儿受了婆婆气似的怨妇相,有怨气你可以发出来,我洗耳恭听!”
丁俊如也火了:“陈书记,觉得我还有没有说清楚的,你现在就可以给我采取措施!是我的问题我不回避,不是我的问题也不要往我身上栽!”
“俊如同志!不要以为我们不可以上措施、上手段!我是考虑到你在清山、在泾北还是做了不少工作的.......”
“好了,好了!”苏北群劝住陈南天:“有问题说问题。俊如同志真有问题,组织纪律、国法也饶不了他。”
转头又对丁俊如说:“你也利用最近这段时间休息会,要相信组织哩。”
丁俊如心想:我信你个大头鬼!嘴上却装出满不在手的说:“好,我相信。”
“这就对了嘛。”苏北群的语气很平静,他对陈南天说道“丽山疗养院都安排好了没有?”
“却安排好了。”陈南天告诉苏北群。
“那好,就请俊如同志这段时间在丽山疗养院休息。”苏北群一语双关。
丁俊如倏然发问:“我的秘书和司机呢?也去丽山疗养院么?”
“一起吧。”陈南天面无表情的接过话。
陈南天领着丁俊如走出办公室,苏北群吩咐:“尽量满足俊如同志的一切要求。”
陈南天点点头。
丁俊如阴沉着脸,一声不吭。
丽山疗养院位于省会兆洲二十多公里的丽山深处,地理位置偏远。疗养院的建筑风格古朴典雅,疗养院里绿树环绕,清幽静谧,空气清新。在疗养院的东北方向有着一片占地极广的花园。花园里种满了各种名贵的花草和盆栽,看上去颇为壮观美妙。在那一片盛放得姹紫嫣红的鲜花之中,有着几栋小巧玲珑的别墅坐落其间。
陈南天安排丁俊如和秘书于琼、司机陈秋就住在这边的别墅里。
市委书记丁俊如去兆东省委汇报工作一去不复返,泾北市一下掀起轩然大波,市委大院里议论纷纷,消息不径而走,很快就传遍大街小巷,几乎路人皆知......
几小时后,正在德国柏林访问的成鸣便得到了这一震惊的消息。成鸣踌躇着,要不要告诉范莞青。
范莞青从坐上离开泾北的飞机就闷闷不乐的样子,成鸣自然知道,她是在担心丁俊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