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夫人却还不肯放弃。
还试图胡搅蛮缠,“明明身上就流着一样的血,这是到了哪里都改变不了的事实,怎么可能一丝一毫的关系都没有?你们也随便怎么说,都改变不了老头子是你亲生父亲,当初不但生了你,还给了你第二次生命的事实!”
“既然是亲生父亲,当儿子的就该孝顺他,就该听他的话。否则,你就把命还给他,把命还了他之后,再来说跟他一丝一毫的关系都没有!”
夏初气得手直抖,对汪夫人彻底一丝一毫的同情都没有了。
她咬牙冷笑,“我老公姓霍,是海市霍家的长子,父亲老霍先生几年前就已经不在了。不能因为我公公早已经不在了,就随便谁都能冒充他,想逼我老公尽孝吧?也不怕遭报应?”
“还是现在的报应仍觉得不够,打算继续作孽,好让报应来得更猛烈?”
这下轮到汪夫人被戳中心底最大的痛了。
她儿子年纪轻轻,就得了不治之症,谁敢说不是报应呢?
毕竟这么几十年下来,她也好,老头子也好,怎么可能一件亏心事都没有?
再看向夏初的目光简直能杀人,“你个贱人胡说八道什么,你才该遭报应,你们都该遭报应!我不想再跟你们废话,你们必须报答,不然我就去、就去检举揭发你们当年的事!我儿子活不成了,你也别想活!”
老者在一旁气得脸都黑了。
她真去检举揭发,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
到时候她以为她又能得着什么好,她可自己才说过,当年她和她娘家也出了力的。
但看她已经状若癫狂,真的是一丝一毫儿子生病之前的从容和气定神闲都没有了。
人也消瘦苍老得跟之前判若两人。
又实在说不出骂她的话来。
她此时此刻,只是一个可怜无助的母亲罢了;也的确是他错,他当年先种了恶因,才会有了今天的恶果,错的都是他……
老者骂不出来,霍希尧却是毫无障碍,声音里就像裹了冰刀,“要检举揭发就趁早,立刻马上,大家鱼死网破最好!或者你让你狼心狗肺的老公立刻死在这里,只要他死了,我立刻给你儿子移肾,别说一个,两个我都给他!”
“我保证说到做到,只要你立刻让他死在这里,我决不食言!”
汪夫人见霍希尧满眼的阴鸷。
那种既不顾别人命,也不顾自己命的狠戾和决绝,是真的光看着都让人胆战心惊。
再次结巴了,“你、你……到底也是你亲生父亲,你的心是什么做的,狠到这个地步?早知道,我当年就该死活也拉着老头子,不许他救你!”
“明明就是实打实给了你第二次生命,结果你不知道感激回报就算了,还要他的命,还真是一条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
霍希尧声音更冷了,“我的第一次生命,是我妈给的,因为她不忍心,所以宁愿自己承担一切苦难。我的第二次生命,同样是我妈给的,以她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所以,你再敢说一次是眼前这个人给了我两次生命,再敢说所谓的‘回报’,我保证让他立刻身败名裂!你们不会蠢到以为,我能有今天,全靠运气,来之前也没有任何的后手吧!”
夏初也没好气,“我婆婆当年为了养育儿子,遭受了那么多非人的苦难。为了救我老公,她甚至连命都付出了。结果到了你们这里,竟然都成了你们的恩典,你们还是人吗,是个人都做不到像你们这么无耻恶毒!”
“我老公从小也是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当年……出去后,还连自己都养不活,不知道多少次只差死于非命。那时候你老公都在干什么,他会不知道等待一个弱女子、一个半大孩子的,会是什么?”
“但他知道也当不知道,从来没管过他们母子的死活。那现在哪来的资格要‘回报’,他立刻死了都没资格!当然,我老公既然说了只要你能立刻让他死在这里,就给你儿子肾,我也没意见。现在,就看你表现了。”
汪夫人脸色更难看了,“你们、你们简直欺人太甚!你们这样也是犯法的,我绝不会如你们的愿,被你们逼成跟你们一样恶毒的杀人凶手!”
夏初嗤笑,“就欺人太甚了,怎么着吧?谁让现在是你们有求于人。”
顿了顿,“可你想救儿子,又舍不得老公,更不敢冒险,所以就逼我们,跟你们一丝一毫关系都没有的陌生人?你不是为了你儿子可以做任何事,死都愿意吗?原来也跟你老公一样双标,自己都做不到的牺牲,还想逼陌生人做!”
汪夫人语塞了,“你……我……”
夏初这才冷冷看向老者,“你但凡还有一丝人性,以后都不要再烦我老公!我还是那句话,兔子急了也咬人!老公、大哥,我们走!”
汪夫人回过神来,还红着眼睛不肯放人,“不行,你们不能走……”
老者却沉声喝命胡秘书,“送他们出去,以后没有我的话,也不许任何人再打扰他们,包括老夫人!”
胡秘书仍是一脸的苦相。
今天都闹成这样了,还没有一丝希望的话,之后不更是任何希望都没有了?
可夫人说得对,三少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