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也不用劝我了。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顾惠兰最开始的怒气消失了大半，看程川旭一意孤行的样子，更多的是担忧。
“我知道，你从小到大就有自己的主意，不然当初也不会坚持学物理。我现在劝不了你，但是希望你不论做什么，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程家，才是你的根，你的本。”
程川旭点点头，转身上了车。
“谢谢妈。”
他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因和程国邦对峙而紧绷着的脸庞恢复了温柔。
“你和你爸爸太像了，像到我有时候都害怕，你会因为自己的固执伤害到自己。川旭，我其实不是不待见舒未，其实不管是谁，我只是怕她伤害你而已。”
顾惠兰哽咽地说，强忍着眼眶里酸涩的泪，事到如今，她不能再向以前那样，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感到孤立无援。
这也是在提醒他。
“我知道。”
他拍了拍顾惠兰的肩膀，帮她把肩上快滑落的披肩理了理，轻声道别，“我先走了，您别担心。”
直到车的声音消失在耳畔，她眼中的泪才顺着眼角流下。
……
程川旭拨了两次舒未的号码，都是无人接听。
他只好先往别墅赶。
周婶在家坐立不安，她知道程川旭今天要回家，但是这次她又没问出舒未要去哪儿，就让她走了。
而且已经走了三天，一点消息都没有。
恐怕程川旭回来，她就得卷铺盖走人。
刚刚进门，方振渊打电话来了。
“你有什么想问的都先别问。”
这个时候打给他，只能是说跟帖子有关的事了。
“我不问，就是告诉你一声，写这篇帖子的人你认识，我已经查过了，是夏星冉，她回来了。”
程川旭稍微怔愣半秒，“嗯”了一声，想起什么，又说，“那篇帖子怕不是她一个人就能写出来的，应该有人提点。你再帮我查查。”
“行。”顿了一会儿，他又问，“那个，你和舒未没事吧？”
程川旭暗下眸子，轻叹一声，说：“我还没见着她。”
“哦，行。”
“谢谢兄弟，关键时刻，还是你靠谱。”
“没事儿，那先挂了，不耽误你。”
周婶听到说话声，颤颤巍巍地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和程川旭正面迎上。
“教，教授。”
“夫人呢？”
程川旭径直上楼，周婶咬牙跟上去。
“夫人不在家。”
“去哪儿了？”
进到卧室，目光落在床边的柜子上，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
周婶埋着头，面脸愁容。
“教授，夫人离开三天了，我，我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程川旭突然轻声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她不可思议地抬头，欲言又止。
程川旭摆摆手，她才退了出来。
他办公的桌边，窗户没有完全合上，有风窜进来。桌面上，一张像纸条的东西在水杯底下飞舞着。
走近，便签上，舒未飘逸的字迹映入眼帘。
小小的一张便签，没多少个字，像音符，躺在上面。
程教授：
我有事出国一趟，半个月，勿念。
有什么事，把相框也带走？
……
舒浅的公寓，霍梅在厨房做饭，白天看了那篇帖子，心情莫名感到畅快，还一边哼着小曲。
舒盛在客厅，用手机翻看着帖子和评论。
没一会，霍梅做好饭，端到了桌上。
“盛哥，过来吃饭了。”
接着又去敲舒浅的门。
“快出来吃饭，别睡了。”
舒浅迟迟不出来，两人只好先动筷。
舒盛整天到晚都阴沉着脸，只有霍梅，过于兴奋。
“做了你最爱吃的剁椒鱼，多吃点。”
舒盛的冷脸，她早就习以为常了，就算他不回话，她也还是会说个不停。
“楼下的王阿姨已经帮你找好工作了，下个周就可以去上班。就是附近的一个商场，去当保安。”
“你这次就听我的，咱们好好过日子，千万别再走错路了。”
说到这儿，舒盛猛然停下手上的动作，夹起来的菜又掉回到盘子里。缓缓抬起头，阴鸷的双眼直直将霍梅盯着，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