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局里牺牲的同志不是应该埋在同一个墓园吗，可这不是我们局的同事所葬的那个墓园啊。”
“我听说这位前辈家庭背景可不一般，他牺牲后家里人强烈要求一切后事由自家做主，不许其他人插手，所以局里领导才同意这位前辈葬在其他墓园里。”
“真的吗？”
“别说了，好像要到了。”
……
一系列流程走下来，是时候该回去了，陈侃却要求留下来多待一会。
局长是最清楚陈侃和程廉之间关系的老同志，当即就答应了。
“不过别待太久，最好，别遇上程家的人。”
局长拍了拍陈侃的肩膀，几乎是在他旁边耳语似地说。
“是，局长。”
陈侃在程廉的墓前又说了许多掏心的话，才慢慢离开。
出墓园的时候，还是碰见了程川旭。
两人的目光对视上，程川旭先打了声招呼。
“陈伯伯，近来还好吗？”
程川旭和舒未坐在车里，目光都锁定在陈侃身上。
“每天都是那些事，没什么变化。”
寒暄间，陈侃的目光也时不时看向舒未。
“没和家里人一起？”
他微微躬着身子 ，身上的警服有一些褶皱。
“在这儿等他们。”
点了点头，陈侃想说什么，但还是决定先离开。
“那我先走了，下次见。”
挥手示意了一下，他露出一个略微苦涩的笑容，才离开。
舒未坐在副驾驶座上，总觉得陈侃看她的眼神十分怪异，被盯得浑身不自在。
直到陈侃离开了，她才感到稍微放松了一些。
她似乎能猜到什么，但又无法言说。
尤其是看着程川旭的时候。
大约十分钟过后，程家的专车出现在路口。程国邦独自坐着一辆，其余的人坐在另外三辆车里。
管家老陈把程国邦推下车，程川旭顺势接过，先问候了一下。
“爷爷，最近身体怎么样？”
“好得很，你不用担心。”
舒未在一旁看着，迫于形势，也跟着叫了一声“爷爷。”
程国邦也领情，面带微笑地答应。
等所有人都下车，舒未只觉得眼前一黑。
来的人里有好一些舒未见都没见过，原本她以为只是程家的至亲，现在看来，是连一些旁支的亲属都来了。
黑压压的一片，看得让人头皮发麻。
“进去吧！”
程国邦对身后的程川旭说道。
“好。”
程川旭推着轮椅，示意舒未走在自己身边，其他人跟在后面，有几个在最后面交头接耳，谈论的是舒未。
程烟留了个心眼，听见身后不怎么中听的话后，果断拉下脸厉斥：“这是去给我爸扫墓，不是去参加你们的茶话会，能不能严肃点。”
……
在场的人都拿着一束花，排队放到程廉的墓前。
“川旭，去吧。”
程国邦对着程川旭说，接着管家老陈把准备好的花递给他。
“舒未，你和川旭一起。”
舒未稍稍有些愣住，花了会儿时间反应，接过老陈的花，跟在程川旭身后。
后面看着的众人脸上神色不尽相同。
顾惠兰微微侧过身，在她眼里，舒未站在程廉墓前的画面几乎是刺眼的。
程烟站在母亲旁边，敏锐地发现了她的异样。
“妈，您怎么了？”
程烟小声询问，尽量把声音放低，低到只有顾惠兰能听到。
天空不算晴朗，只是偶尔能见到几束光，顾惠兰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幸好下意识抓住了程烟，才没倒下去。
“妈！”
程烟隐隐有些担忧，惊呼了一声，才发现顾惠兰脸色苍白。
“小烟，陪我去旁边休息一下。”
“好。”
母女俩成功退了出来，程烟给顾惠兰找了一个能坐的地方，蹲下身担忧地看着她。
“妈，您怎么了？”
“小烟，你爸牺牲的时候——”
顾惠兰一只手紧紧攥住胸口，说话的时候显得有几分虚弱。
想说什么，她又戛然而止了。
程烟满脸疑惑，看着眼睛泛红的顾惠兰，还是紧紧将她抱住。
……
“川旭，今天回家吃晚饭吧。”
等到要离开的时候，程国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