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的时候，程川旭打来电话。
舒未从越堆越高的文件中抽身出来，接起电话。
“阿未，在公司习惯吗？吃午饭没？”
程川旭这边刚下完课，正在回办公室的路上。
“挺习惯的。我还在忙，没吃午饭。”
“第一天上班就这么忙，宋渝是不是有意为难你了？”
程川旭一猜即中。
“他丢给我一个上个季度留下来的烫手山芋，不过我能搞定，就是需要些时间。”
舒未正说着，就看见宋渝朝她办公室走来，黑色的职业西装都挡不住他浑身的社会气。
“那等你拿下这个项目，我给你庆祝。”
宋渝走得很快，直接开门来到她跟前，俯身，两只手撑在桌面上，直直地看着她。
“好。”
“那你忙吧，记得吃饭。我先挂了。”
听见是程川旭的声音，宋渝脸上浮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低音炮的嗓子认真说起话来很有磁性。
“是程教授？没想到他这么黏人啊，午饭都要打电话。”
舒未投去凌厉的目光，无疑是最有效的警告。
不知怎的，听见宋渝说程川旭，她特别反感，在她眼里，宋渝没资格谈论程川旭，好的坏的，都没资格。
“宋总看起来像个闲人，怪不得公司业绩这么差。”
宋渝毫不在意，反而一脸轻松地说：“午饭时间嘛！舒总监要不要赏个脸一起去吃个饭，我不轻易跟人吃饭的。”
舒未没心情再看下去了，起身往外走，宋渝追出去，像个狗皮膏药。
“不必了，宋总还是去陪你的小娇妻吧！”
舒未揶揄道，不禁加快脚上的速度。
宋渝扯了扯嘴角，看着舒未渐行渐远的背影，目光渐沉，没好气地闷哼一声。
舒未来到公司食堂，打完饭，看到张寻独自坐在窗边的双人桌埋头吃饭，便端着东西走上前去。
“张经理。”
舒未轻声喊，随后坐到了张寻的对面，很自然地吃起东西来，丝毫没把他当外人的感觉。
“舒总监，忙到现在？”
张寻多少有些诧异，知道舒未和程家的关系后，再跟她相处的心境都变了不少，他现在变得拘谨起来。
“是，那个项目不太好处理。”
张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宋渝还是他的老板，他不好嚼舌根。
“张经理吃这么素？”
舒未的目光在张寻盘子里一扫，发现里面全是素菜，很清淡。
“我血压有点高。”
舒未微微点着头，遂又问：“有在吃药吗？”
“在吃的。”
“那就好。”
……
两人时而冒出一个问题，每人说了两三句，话题就像被诅咒一样，继续不下去了。
张寻有些如坐针毡，赶紧加快速度吃饭，准备走时，不忘给舒未递上纸巾。
“舒总监，你慢吃，我就先去工作了。”
舒未抬起头挤出一个笑容，说：“好。”
白巍在角落看着，等张寻走了，端着饭盘冲上去，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坐到舒未对面。
“舒总监，好巧。”
“不巧，我吃完了。”
舒未瞥了白巍一眼，就要起身离开。
白巍在座位上看傻眼了，把筷子摔在桌上，嘟囔道：“我比起张经理差哪儿了？我比他年轻、比他有前途、还比他会聊天——”
“你在酸什么呢？”
他后背突然出现一只手，狠狠地拍了他两下。
身后，是公司的前台小刘。
“刚刚那人没在公司见过，是谁呀？”
“空降的总监，你注意别惹到她就行。”
白巍继续吃饭，边嚼着东西，边说，没什么形象可言。
“空降？总监？一个总监有什么好空降的？”
前台小刘觉得有些好笑，要是空降个总经理还能值得一说。
“一个让宋总都要礼让三分的总监，你自行体会。”
白巍懒得跟她解释什么，直接放狠话。
“反正你会知道她的厉害的，不要有眼不识泰山招惹到她了。”
“切!”
小刘翻了个白眼，继续回头刷起她的偶像剧。
白巍直摇头感叹，看来他抱大腿的宏伟事业注定路途艰难。
这世上，原来还有比给宋渝当助理还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