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巍还站在门口，看舒未走近，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宋渝站在办公桌前，在舒未走进来之前特意把衣服理了理。
“你好，舒小姐。”
他伸出手，却被舒未无视。
她直接坐下，闻到宋渝身上的烟味时忍不住皱了皱眉。
“宋董事长，怎么撩妹子也不挑个地方？”
舒未自进门的那一刻，就将宋渝打量清楚，桌上的烟灰缸里有几个烟头都知道了。自然，他周身的痞子气也能一目了然。
“让舒小姐见笑了。”
宋渝把手收回，也不觉得尴尬。
“程教授是物理界的天才，没想到，连舒小姐也是金融界的人才，真是天生的一对。”
吹彩虹屁一向是宋渝最擅长的，于他而言这已经是家常便饭，尽管说奉承话的时候他其实毫不走心。
“直接说正事吧，抽了那么多烟，你嘴巴不干？”
舒未看向宋渝的神色略显几分不耐烦。
“哦，真不好意思。”宋渝脸上的痞气越发张扬，他屈指敲了下桌面，拿起面前的呼叫器打给白巍，“给舒小姐倒杯咖啡。”
舒未抽了抽嘴角，表示无语。半分钟后，白巍端着一杯咖啡走进来放到舒未面前。
宋渝见只有一杯咖啡，笑容逐渐凝固。心想他这个助理真是蠢透了，叫他倒一杯他真倒一杯。
“我的呢？”
语气里的不满昭然可见。
“呃……咖啡不够了，只能冲一杯。”
白巍露出一个傻笑，很是符合他现在的弯着身体愣住的姿势。
宋渝只能无奈地收回目光，厉声说：“没用。”
“马上就补，马上就补。”
白巍讪笑着退出办公室，合上门的霎那间才松一口气。
“程市集团在金融界的地位首屈一指，舒小姐近水楼台，为什么还想到我这儿来？”
只有在步入正题的时候，宋渝的痞子气才稍稍收敛一点。
“来拯救观宏。”
宋渝被舒未这句不咸不淡的话吓得差点咳出声来，看她的眼神恍惚了一下，惊讶不止。
就算来头不小，她也不能这么直接的在他这个董事长面前展示自己的张狂吧。
“拯救观宏？你没病吧？”
宋渝表面尽量保持平静，实则望着舒未冷淡的表情，心里持怀疑态度，甚至觉得面前这人脑子有问题。
要不是看在程家的面子上，他怎么会花时间浪费在这里。
“你说的对，我就是有病，才来给程家培养竞争对手的。”
舒未反唇相讥，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宋渝。
“程老居然放心把你放到这里来，你们程家都有点不走寻常路呢”
舒未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丝破绽。
“既然程家人都发话了，那你应该不敢拒绝吧？”
她望了宋渝一眼，眼神犀利，既有宛如星辰大海般的深邃，也有如临地狱般的晦暗。
“自然是不敢，但是你在公司什么职位，程老他老人家就管不着了。”
宋渝从包里掏出一盒烟，再抽一支递到嘴边，发觉有什么不对，又把烟扔了。
舒未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我并不在意什么职位，只要你不给我穿小鞋就行。”
舒未轻描淡写，俨然是不在乎的。
“是个爽快人，那就听我的安排。像舒小姐这样有能力的人，我肯定不会给你一个闲职的。”
顿了会儿，宋渝话锋一转，“刚刚舒小姐说要来拯救观宏，不知道你想怎么拯救呢？”
舒未撇了撇嘴角，觉得宋渝的这个问题真是蠢透了。
“还没开始呢宋董事长，你着什么急？”
宋渝讪讪地点了一下头，用笑掩饰他的试探。
“那我就拭目以待，看舒小姐能给观宏带来什么。”
虽然他答应了让舒未入职观宏，可是心里的防备和芥蒂不会消失，只会随着时间越来越重。
两人见面不到半个小时，他心里已经对舒未下了定论。
这样的人，可以共事，但不能轻易交付信任。
“既然宋董事长答应了，那不如就干脆一点，现在就给人事部打个电话吧。”
舒未抿了一口桌上的咖啡，留了一会，现在的温度喝起来刚刚好，要快冷掉的时候，口感更苦涩绵长。
淡淡的苦味能在口齿间弥漫很久，然后才慢慢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