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雷声把舒未惊醒，她猛然睁开眼睛，一道闪电劈下来，霎那间，惨白色的光映照在她满是汗珠的脸上。
下一秒又恢复伸手不见五指般的漆黑。
她又做梦了，梦见母亲倒在血泊里，梦见舒盛站在一片白色的荒原盯着她，像看笑话一样。
身后，程川旭温热的呼吸时而传来，她反复确认，才放心地重新闭上眼睛。
她在他怀里，这是真实存在的。
……
翌日，因为是周末，他们都起得有点晚。
舒未翻看了一下日历，昨天是舒盛出狱的日子。
“程教授，你陪我去个地方吧。”
餐桌上吃早餐，舒未没有胃口，把玩着碗里的勺子，周婶煮的粥一口没动。
“你把早餐吃了我就陪你去。”
程川旭望着她面前满当当的清粥，扬了扬下巴，以命令的口吻说。
舒未撇撇嘴角，端起碗一口就喝了一半。
“这样可以了吧？”她把碗晃了晃，给程川旭看，期待他说“好”。
“再把剩下的都喝完。”
程川旭已经吃完了早餐，起身来到舒未面前，直接把碗端到了她嘴边。
舒未认栽，把粥喝光了，然后眼巴巴的看着程川旭。
“我陪你去。”
舒未喝的粥里面放有中药材，是治疗她腹部的旧伤用的，她有时候任性不吃早餐，程川旭都依着她，但是会管着她把粥喝完。
“教授，门外有人找。”
舒未正高兴，蹦起来踮着脚尖，想给程川旭一个吻作为回报，还没得逞，就被周婶打断。
程川旭在她头顶揉了几下，问：“谁？”
“她说她叫‘程烟’，是你妹。”
周婶看着夫妻俩挨得那么近，也不好一直盯着，语速极快地汇报完，就埋头收拾起桌上的碗筷。
程川旭开门出去，见程烟趴在院子里的大门上，朝他疯狂招手。
“哥！哥！快给我开门！”
程烟扯着嗓子喊，就快喊不出声了。
程川旭走到大门口，没有开门的打算。
“下次来能不能先打个电话？”
“知道了，这不是想着周末嘛！你肯定在家。”
程烟嬉笑，示意程川旭给她开门。
“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
程川旭双手抄兜，有些不耐烦地回应着。
“程川旭！你好歹毒的心！我要强烈谴责你这种行为！”
程烟不敢相信，她现在在她哥心里的地位已经这么低了吗？他居然把她拒之门外！
脑袋瓜子转念一想，她又立马恢复笑容，压低声音问道：“我知道了，我是不是破坏你和嫂子的好事了？”
一边说着，一边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
“瞎说什么？”
程川旭沉下脸来，矢口否认。
“行行行！我都懂！那我就直说了啊，这次，还真不是我要来的。妈在外面等着你和嫂子，她有重要的事要说，你们快点收拾收拾出来吧！”
程烟本来是抓着铁门的，说话的时候突然放开，后退了两步。她怕程川旭听到这个消息会控制不住来打她。
“妈在外面？程烟，我说过你泄露地址的后果，忘了？”
程川旭下意识环顾了下四周，并没有外来的车辆停在路边，才稍微放心了一点。
“哥，我不是故意说出去的，你饶了我吧。是我和徐姐姐打电话的时候，妈自己偷偷听见的。就因为帮你瞒着，我还被妈数落了一通呢！”
“你可真行。”
程川旭无奈中带着怒意，看了程烟一眼，无话可说。
“我在这儿等你们，记得快点啊。”
“妈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
“反正是很重要的事，电话里说不清楚。”
程川旭准备转身回屋，又被程烟叫住。
“哥，你放心，我没跟妈说你们住哪栋，所以她才没进来的。”
“我们今天有事，没时间。你和妈回去吧，有事改天再说。”
程川旭没打算答应，人走到一半，才回道。
“啊！？”
程烟傻眼，像尊石像一样愣在原地，等他反应过来程川旭已经进门了，她只能吃哑巴亏。
程川旭进屋，程烟的电话就已经打到了舒未那里。
两人似乎已经说好了，他走近的时候，舒未恰巧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