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江城，方振渊想捡个便宜，叫程川旭送他去市警察局。
“你报案了？”
“报了。不过警方说屈逸这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好几次他助理去报案，结果第二天人就回来了，警方觉得这是在浪费社会资源，久而久之，对他失踪的报案也就不上心了。所以我还得去一次。”
方振渊满脸无奈，当屈逸找到他的时候，他以为一单大生意就要来了，谁能想到是遇上了一个奇葩的甲方，不仅对案件不上心，临近开庭了人还玩失踪。
“我就送你到门口。”
“你不等我了？”
“怎么？还不够？”
程川旭极不耐烦地敲着方向盘，还时不时看手机。
方振渊反应过来刚才舒未给他打过一个电话，立马识趣地说：“够了够了。”
……
程川旭在浴室洗澡，手机放在床头，突然来电铃声响起，是个陌生号码。舒未没有多想，按下接听键。
“喂你好，请问是程川旭先生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浑厚，听起来就很正派。
“他在忙。”
“那他方便接电话吗？”
那人好像还不想放弃。
“呃……你找他什么事？”
舒未刚问完话，程川旭恰好从浴室出来，她把电话递了过去，便漫不经心地刷起手机。
“喂？”
“是程川旭程先生吧？”
“嗯。”
“是这样的，关于抓获不法偷渡分子的事，我们想再了解一些情况。不知你有没有想起一些其他的细节。”
舒未离得不远，所以两人的对话内容她听得清清楚楚。
“你们想知道什么细节？”
程川旭一手拿毛巾搓着头发，一手拿手机，沉声问。
“是这样的，我们现在已经抓获了绝大部分的偷渡者，现在还剩一个叫‘顾安’的没有抓到，我们在调取的监控中看到你跟踪过他，所以想从你这儿了解一些其他线索。”
程川旭往舒未的方向看了看，听到电话里提到“顾安”这个名字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悄无声息地往窗边走了一点。
他把音量调小，顿了一会，才说：“抱歉，没有其他的细节了。”
和程川旭通话的警察狐疑，把他跟踪顾安的监控录像看了一遍又一遍，还是觉得程川旭不是发觉了偷渡的事才跟踪顾安，而是因为两人之间的个人恩怨。
但是他太忙，已经无暇顾及。
“对了，我们通过监控录像看到了当晚与顾安有交集的一位女士，你清楚她的身份吗？”
“不清楚。”
程川旭有些心烦意乱，冷冷地回应。
舒未已经无心看手机，只是假装做着样子，其实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程川旭身上。
她现在已经不能听清电话里面传来的声音，但是刚才程川旭跟踪顾安那句，她真真切切地听明白了。
两人当时隔的不远，她不相信程川旭猜不到她听到了。
程川旭和顾安通过电话，以他的脑子，也不会觉得她和顾安之间没关系。
一切，只剩下心照不宣。
程川旭对她和顾安的关系存疑，并且没有问她，而是选择隐瞒私下调查顾安。
她现在在他眼皮底下知道了他跟踪顾安的事，但她不能问他，只能选择沉默。
一旦某一天哪句话说错了，或是哪一步走错了，那两人的刻意隐瞒都会暴露无疑。
到时，他们该怎么收场？
舒未深陷这些未知的设想无法自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变得害怕一些事、变得小心翼翼了。
直到程川旭走到她身后，揉了揉她的头发，接着环住她的腰身，将她揽进自己怀中，她才回过神。
身体像是闪过电流一般，变得僵硬，有些怔楞。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每次程川旭在她耳边这么轻柔的说话，她都感觉自己身处另一个世界，或是陷入梦境，一旦醒来，真实的自己仍被囚困在原本黑暗肮脏的世界里。
“没什么。”
舒未不想多说，不想说越来越多的谎话来搪塞程川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