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张教,赵义广的公然离场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请问张教,这是否意味着赵义广即将离队,另谋高就?”
叽叽喳喳。龙良在采访室的一片混乱中来到了台上,默默坐到了一旁。
“别太关心那小子。”张里元微微一笑,“他要是这点气都气不过,那也没有能力去踢球了。”
一句轻描淡写,直接堵住了全部记者的嘴。他们面对这个千场不遇的猛料,本来是想借机好好挖掘一番。毕竟,一支冉冉升起的新星队出现了内讧,这是所有人都乐意去吃瓜的。只要有人爱吃瓜就有观众,有观众就有市场。自己的期刊好不好卖,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故事的猛料和精彩程度。
“请问张教,您是否会对赵义广进行一定程度的处罚呢?”
这个问题问得属实精彩。只要张里元说是,那就可以以“清辉队主力前锋提前离场被狠罚”为标题吸引眼球。即使说不是,那也可以以“清辉队主力前锋提前退场却未遭处罚”为标题引发讨论。在这以足球为美的国家,在这集中了全国最精英的青训大学,任何一个新星的猛料都是绝佳的话题。
“你觉得赵义广该被罚吗?”张里元嘻嘻笑道,“没事,你来说说。”
台下一阵哄笑。“不好意思。”记者回答罢,脸红着坐下了。
不愧是教练啊!龙良感叹。
“请问张教,您身边坐着的清辉队新星这场比赛独造三球,这是否意味着他拥有能与学院顶级中场抗衡的实力呢?”
龙良一愣。没想到话题引到我身上了。“唔——”张里元搓着胡须,半晌,道,“我希望如此。我希望龙良能够以此为短期目标,并为之不断努力。但就目前来看,龙良还没有具备这种条件。这场比赛对手并不算特别强,龙良的传球并不出色,视野也相对狭窄,如果遇到的门将再强力一些,那他的远射也将很难有所建树。因此,我暂时把他定义为一个天赋十足的奋进者。”
龙良倒是不意外,毕竟之前也是这副说法。只是自己心深处还是希望教练给予更多的肯定。
赛后采访很快就结束了。龙良走在回寝的路上,张里元也是同路。
“张教。”
“嗯?”
“你说,赵义广这样没事吗?”
“没事,他经常这样。”张里元喝口奶茶,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卡瓦德也不是个恶人。哪怕是为了球队,他们都绝对会和好。”
“彳亍。”龙良还是有些担心,“我去湖边走走。”
“OK。”
————
金湖。
明亮的灯光下,金湖中央波光粼粼。朦胧的月下黑云缓缓,星光闪烁如火。飞鸟不时滑过树顶,带来秋天的讯息。秋风吹拂着点点落叶,带走了无数少男少女的心。
岸边,小情侣们娇羞着说话,轻声细语放不开。或是为了不打扰别人,或是因为优美的意境不想打破,大家都极有默契地降下分贝,一齐在湖边赏心悦目。
可一处台阶边却不是如此。三两瓶啤酒早已喝空,另外的几瓶尚未开启。赵义广一边喝着酒,一边粗鲁地打着嗝。
今天的比赛胜利了。这是自己最想要的结果,也是自己最难过的结果。有自己的清辉队0:1落后于奔牛队,没有自己的清辉队3:1战胜了劲敌。虽说自己打心底为龙良的表现开心,但也为自己的毫无建树而难过。
啤酒还剩几瓶,自己权当喝闷酒了。瞧着湖心映照的皎洁月光,赵义广不禁有些恍惚。
是自己太不冷静了吗?
一瓶下肚,浑身上下都发了热。“啊——”赵义广不顾旁人的眼光,继续喝第五瓶。
“诶?”赵义广摸来摸去,总觉得不对,“我酒呢?”
“别看啦,被我喝了。”
赵义广迷茫地望去,只见卡瓦德一整瓶啤酒直接炫了个干净。“你小子还来抢我酒喝?”赵义广冷笑道。
“啊?”卡瓦德挠挠头,“这酒挺好喝的。”
“这根本不是回答啊!混蛋!”赵义广一下子又气了,“能不能不要文不对题!”
瞧着卡瓦德憨笑的样子,赵义广终究还是消气了。“唉。”赵义广叹着气,打开了最后一瓶,“一人一半。”
“求之不得。”
远处,龙良正好散步散到这里。瞧见灯光下斜坐在石阶上的卡瓦德,龙良突然有些好奇着俩家伙会怎么和好。他偷偷地溜到一处小树林,开始吃瓜。
“我们赢了哦。”卡瓦德顺着石头躺了下去。
“我早知道了。”赵义广低下了头,“3:1。龙良独造三球。”
“这小子还真是魔力小子。”卡瓦德感叹道,“我从没见过不会传球的中场能踢得这么好。”
赵义广没说话。“我说你啊,你真不怕张教罚你啊?”
“怕我就不会走了。”赵义广递过了剩下半瓶,“喏。”
“其实我感觉酒一点都不好喝。”卡瓦德摇晃着酒杯,“果汁好喝多了。”
“那是因为你没有喝过真正精酿的好酒。这种便宜货,一般都是批量生产的,基本不会太好喝。”
“果酒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