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陈远县试的结果下来了,他是第8名,现在是个童生了,也就是说陈远是胡家村里目前唯一能和学堂夫子匹及的人了。
“夫子,学生此番得过县试,都是夫子细心教导,学生以茶代酒,敬夫子一杯。”
沈夫子将酒饮下,感慨的拍拍陈远的肩膀。
“为师真是高兴,教了这么多年的书,不曾想也能教出个天才,你年仅十岁,就中了童生,等再用功学习几年,就能去参加乡试院试,成为灵州最小的秀才公。”
沈夫子想想自己的遭遇,竟是命运不济,此生连个秀才也中不上了。
“如今,为师也没有可以教你的东西了,县里的书院大都是秀才举子,你在县里才能有更好的进步。”
陈远眼眶发红,心中不舍,夫子对他很好,悉心教导,倾囊相助,不曾有一丝的藏私。
他自己用功,但是少不了夫子时时刻刻的指点和仔细的讲解。
“夫子。”
“阿远,你迟早要出去闯的,不可能一直在胡家村里,沈夫子最大的期望就是你能好好念书,将来你有成就了,也有沈夫子一份功劳。你既然不舍,就由你张罗给夫子的房子翻新一下,念书不能五谷不分四时不勤,你亲自办,也好体会体会人间疾苦,日后有能耐也多为百姓办事才好。”
沈夫子听见胡青这番言语,眼睛都亮了,难怪陈远能时时坚持,刻苦学习,原来是有个见识长远的嫂嫂协助。
“是,阿远一定亲自操办,只求夫子以后身体健康,生活舒适。”
胡青满意的点点头,她对于这种一心爱护好学生的先生很尊重的,她小时候住在外婆家,就遇见一个好老师,一直很照顾她,才不至于误入歧途。
只是后来有能力报答的时候,那个老师已经去世了。
既然陈远要去县里念书,可以去他们的早茶店里,二山他们都在,照顾一个孩子应该不成问题,住进书院,还是算了,陈远太小,容易被欺负。
可是早茶店小了点,就是二山他们也是把店里重新装了,挤出两间刚能放张小床的隔间。
还是要扩大店面,她手里还有二百三十两可以直接拿出来的钱,让二山好好打听一下,看两边有没有人要卖店面的。
不到三天,二山媳妇回来给胡青带话。
“我们打听了一下,那左右两边,人都不卖店面,也不出租,幸亏清川大哥热心肠,帮我们联系了咱铺子后面那个小院的住人,那家人正好想买院子,但是又舍不得,老两口也是拿不定主意。”
胡青想了想,对着胡二嫂说。
“那能不能卖一半,咱自己把墙垒起来就行。”
胡二嫂一听这话,使劲拍了下大腿,疼得她哎呦一声。
“清川大哥也这么说,他和人家谈了,那老爷子病了,也是急着用钱,但是住了几十年的老宅子实在是舍不得,清川说要一部分,他们院子门朝另一条街,后面有个小花园,有两间杂货间,要的话给咱,但是便宜,五十两。”
胡青思索了片刻,既然这样也行,花钱把花园一圈,店铺和后墙开个门,里面把小房翻新一下,凑合能住。
商量妥当,胡二嫂就拿着钱去县里办契书了。
不等他们找人盖房子,就见二山几个人带着行李赶回来了。
“大喜叔,灵州乱了,清川哥好不容易把我们送出来,让我回来告诉村里人,都关门闭户,别再出去了。”
胡大喜听着这话,有些眩晕,险些没站稳摔在地上。
“咋回事,说清楚,咋回事。”
胡一田见两个儿子这么慌乱,说的话人心惶惶的,立刻训斥他们。
“爹,可是不妙了,听说县令被劫狱了,知州大人动怒,要把灵州地界翻个底朝天,说一定要把反贼捉拿回来,抓了好多人,引发民怨,有人告上朝廷,皇上派了钦差来处理。”
此时灵州知州正在四处托关系,看能不能和派来的钦差大人搭上话,让网开一面。
“大人,去京城的人回来了。”
“快传。”
灵州知州方显看着桌子上放着一堆的信件,脸色阴沉得厉害。
“老爷,小的在京城打听了两天,都说新来的钦差大人是新贵,是启王在北疆时候的亲信,没有人能和他攀上线的,他如今还住在九皇子府上。”
方显站在书房,心里焦急的很,面上不敢显露。
启王,林贵妃的儿子,皇上最小的皇子,很受宠爱,所有人都说皇上看中的储君是他。
吴王谋逆,罪大恶极,同吴王交好的临王,睿王也基本废了,就剩下就剩下成王,和卫王。
成王年轻骑马受伤,瘸了腿,卫王是启王的一派的。
只剩下启王了,这个钦差,是启王在北疆的亲信,启王在北疆待了六年,什么时候有了个亲信?
方显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启王?他是中立派,从不轻易站位。
他也不想求什么位极人臣,从龙之功,他觉得做个外派的官,主宰一方百姓,像个土皇帝一样比在京中,随随便便就有什么伯爷,侯爷,皇亲国戚的好。
但是他得罪过谁嘛?怎么会有人告发?百姓告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