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英川脸色大变,手上的馄饨也觉得不香了。
他猛地站起,放下三个铜板就匆匆离去,然而刑部捕快在收队回去时恰好看见了他。
游绛站在原地看过去,有些奇怪,“骆大人今天晚上竟然没去天星馆,他不是每天都在么?”
“游大人你自己在这嘟嘟囔囔说什么呢?”沈南意凑过去好奇地看去他的方向,“哎,你在看什么呢?我好像听到骆大人三个字,他是来了么?”
其实她和柏安衍此行最想的就是能在天星馆里碰见骆英川,可他却从始至终都没有露过面甚是奇怪。
“没有,但是我好像看见了他的身影,走得太急我也没看清到底是不是他,兴许是我看错了,我们还是回衙门看看尸体上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吧。”
沈南意也没多想,跟着刑部的人就回去。
刑部殓房内,沈南意换上一身仵作服,净手,焚香,拿起一把双刃柳叶刀开始进行尸检。
在这个过程中, 站在一旁的游绛和柏安衍互相交谈起来。
游绛禀告道,“在天星馆,下官询问了在场二楼以及相关在场人员,据他们描述说,当天海棠并不接客,一整天都在房间里休息
,中午出来吃过饭,申时有人进去送过汤,然后老鸨给她安排沐浴,沐浴时间是在申时到酉时,这事不少人都知道,还看见了。”
“看见了?”柏安衍皱眉。
游绛发现自己说话有歧义,连忙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指很多人知道海棠有习惯在申时沐浴,然后走廊来往的人其实是可以看见海棠房间窗户上的剪影。”
“也就是说,这些人所说的看到其实是看见了窗户上的剪影。”
“对,之后我在屋内浴桶旁边的手头柜上还发现头发,浴桶中也有花瓣,这都可以说明洗澡水确实被用过,海棠遇害当时确实是在洗澡。”
柏安衍道,“嗯,她有可能是在洗过澡后被害,时间基本和死亡时间对得上。”
“不不不,死亡时间可能并不是我之前说的那样。”
这时沈南意忽然开口说话了。
游绛好奇问道,“王妃可看得出什么?是有什么不同吗?”
沈南意先是拿出一方锦帕,上面的血迹是从案发现场擦拭拿过来,转手就递给游绛,“游大人,你先看看这血迹。”
游绛之前就很好奇为什么临走时沈南意要带一块沾染血迹的锦帕回来,如今竟
然又让他看,这就是血啊,能看得出为什么来?
等等,好像有点不对劲?
他拿起锦帕仔细闻了闻,嗯?这上面味道不对?腥气很重,难道……
“这不是人血?是猪血?”游绛眼眸瞪大,有些难以置信。
沈南意转身手中把玩着柳叶刀,然后淡淡地说,“对,案发现场那么惨大家都没仔细看,其实地上的根本就不是人血,全都是猪血,已经被水稀释过的血迹,为得就是迷惑我们,让我们误以为是凶手是在浴桶边上遇害。”
“实际上,根据尸体上的尸斑分布情况来看,尸斑击中分布在臀部,大腿外侧,后背左胳膊,这就说明死者死后遇害后灭被搬运过,尸斑分布稳定,就是呈现我们发现在现场的趴在床上的那种跪姿。”
“还有,根据尸斑出现情况,死者准确死亡的时间是在申时到酉时中间。”
游绛立马反对,“不对啊,申时到未时之前有人看见过活生生的死者,申时到酉时死者正在泡澡啊。”
“人血都是假的,那人坐在那沐浴也不见得是真的。”沈南意轻描淡写地说,转身继续去验尸。
游绛被话点醒,“难道是障眼法?”
说
完他吩咐捕快王带队再去搜案发现场,复勘命案环境,一切可疑的东西全都带回来。
如此一折腾,天星馆怕是短期内无法在营业了。
游绛随即又折返回来,沈南意幽幽提醒了一句,“王爷还记得通往安庆县的船上,我们经历的鬼影杀人案吗?”
柏安衍若有所思,他当然记得。
难道这和当初他们从临江到安庆船上发生的庞黑子被杀是相同的手法, 记得那时是飞廉假扮鬼影,沈湘华用针刺杀庞黑,然后其他人往浴桶中扔了硝石制冰,从而制造了沐浴假象,死亡时间也被改变。
现在看情况确实有点相似,但是也有不同。
游绛继续刚才的话题继续说,“下官还问了老鸨近期的安排,发现海棠今晚是天星馆拍卖的是主持,在她的房间里摆放当晚的展品,可案发后,她的房间一片狼藉。”
“要拍卖的宝贝全都没了,珍贵的药材也没了,凶手的目的很有可能是入室劫财。”
柏安衍思忖着,然后问,“死者在死前的这一天两天都见过谁?最后见到的人是谁?”
“这几天海棠据说也没见过谁,除了天星馆的人,那就只剩下骆御史。”
“
骆御史,你问过他昨天到底来没来过天星馆。”
游绛道“老鸨说,骆御史没来过,但是他儿子骆彬来过,是未时翻窗户进去的,一直到申时老鸨进门后发现他,将他赶出去,然后才给海棠准备沐浴的汤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