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闾叹然道:
“若他真是十弟,也算得上是好事。”
“只是十弟远离朝堂十一年,过往其实没机会接触政事,而这次父皇染疾,大兄远在楚地,却是给了十弟机会,现在父皇让十弟重新接触政事,虽并非以他为主,但未必没有存了让他理政的想法。”
“这么看来。”
“十弟的机会其实胜于大兄。”
公子高凝声道:
“慎言。”
“大兄跟十弟之间的事,我们不要掺和,这不是我们能掺和的,身为人子,我只希望父皇身体康健,至于储君,我们其他兄弟本就没有想法,又何须太过在意谁人上位?”
将闾点点头。
他自是清楚这个道理。
只是眼中依旧露出了一抹羡嫉。
嬴斯年以前便是他们难以逾越的人,但从目前来看,他依旧是他们始终难以企及的存在。
嬴斯年从出身以来,便一直是天选之子,备受父皇、关中氏族青睐宠信,甚至于,有嫡子之称,当年储君之位,更是不二人选,只不过当年谁都没有想到,荆轲刺秦,命丧的却是嬴斯年。
而后大兄长崛起。
他们出身在帝王家苑,若说对储君之位没生出觊觎之心,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但他们非嫡非长,加上后面接触到一些政事,也是瞬间清醒了过来,他们的能力,并不足以治理一个国家。
因而早早选择了放弃。
心甘情愿的去当起了清闲公子。
但平心而论。
他们对嬴斯年是很羡嫉的。
同为始皇之子,嬴斯年却是夺走了父皇大半疼爱,他们又何曾不想跟自己的父皇多相处一段?
只是事到如今,他们已接受了现状。
而且。
不管是秦落衡也好,嬴斯年也罢,他们不得不承认,秦落衡的能力才具,的确在其他公子之上,甚至是远远超过,这次若非秦落衡出手,恐怕父皇就真危在旦夕了。
想到这。
他们觉得父皇对嬴斯年的偏爱是应该的。
至少他们此时还有君父。
兄弟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再说,孑然朝自己行宫走去。
另一边。
其他公子公主依旧有些摸不清头脑,他们在脑海中思索着公子高那些没来由的话,终于是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什么,眼中露出了一抹惊骇。
“秦落衡!斯年......”
“他们......”
众人惊骇的看了下四周,连忙把话语压了下来,心脏砰砰直跳,从来没有那一刻,他们这么心惊过。
只是眼中不免露出了几分不解。
因为,在他们的记忆中,嬴斯年已经死了。
死人是怎么死而复生的?
难道父皇说谎了?
但父皇为何要在这事上说谎?
他们想不明白,甚至也不敢去细想。
一行二十几人,心思不一的回了各自行宫,只是走到最后,他们的脚却是有些飘了。
......
待诸公子公主离开后,秦落衡朝宗正微微一礼,上前检查了一下始皇的情况,始皇的病情并未出现反复,这让秦落衡也暗松口气,给宗正交代了一些事宜,便起身朝家里赶去。
夜已深了。
回过家,家中烛火明亮。
薄姝、赵檀、管娥三女并未入睡,而是盘膝坐在大堂,静等着良人归来。
推开门,见状,秦落衡心间微微一动,但还是指责道:“我走的时候不是给你们说了吗?不用等我,天气已转凉了,外面刚下了雨,湿气很重,他们若是着凉,或染上风寒,岂非是平白受罪?”
“赶紧回屋去吧。”
“我还用不着你们服侍。”
薄姝等三女并没有理会,把备好的热水端了过来,细微入至的给秦落衡清洗起来,清洗完毕,薄姝才担心的问道:“长吏的情况怎么样了?”
秦落衡道:
“已无大碍。”
“不过还需静养些时日。”
“但......”
秦落衡迟疑片刻,缓缓道:“长吏的身体其实已不堪重负,不然这次不会直接昏迷不醒,我虽给长吏开了药,但能够治好疟疾,却除不清那些暗疾。”
“长吏的身体不能恢复到从前的龙精虎猛了。”
薄姝道:
“只要人没事就好。”
“正如良人所说,只要对身体多加调养,总归会好起来的。”
秦落衡点点头,随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看了薄姝一眼,又看了看赵檀和管娥,主动问道:“今天城中发生了不少事,你们恐怕已经听说了,六国贵族逃亡了!”
三女脸色一白。
见状。
秦落衡已全部明白了。
他在心中轻叹一声,但实在无能为力。
薄姝道:“魏府的人逃了,媪也跟着一起逃了,我是刚才才听到的消息,媪......”
薄姝眼眶已经湿红。
管娥跟赵檀对视一眼,苦笑道:“我们父母也走了,跟着家族的人一起走的,并没有跟我们知会。”
秦落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