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但这段时日,他也发现了,始皇已开始对他疏远了。
这让赵高心中暗生焦急。
不过,在这种紧要关头,他却是不敢表露任何情绪,只能做事更加细致入微,以期能获得陛下再次的信任,但心中早已将卫肆骂的狗血喷头了。
他心中很清楚。
一旦陛下不再亲近,对他这种宦官而言,无疑是灭顶之灾。
他必须想办法重获始皇信任。
赵高在屋里来回踱步,思来想去,却是找不到办法,因为能讨好陛下的方法,他之前早就用过了,故技重施,已起不到什么作用。
甚至可能会弄巧成拙。
在屋里走了大半时辰,赵高终于没忍住心中怒火。
怒骂起来:
“彼母婢也!”
“卫肆你这老东西,你死就死,为什么要害我?”
“我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的位置,你这是要把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部摧毁啊。”
“你真的罪该万死!”
“还有始皇,我赵高这些年,全心全意的服侍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眼下没有查出我赵高有任何问题,就因为我是出身隐宫,就因为我是卫肆提拔上来的,你就直接冷落了我。”
“我赵高做错了什么?”
“就因为我出身低,我就下贱?就该得到这种待遇?我就该永远被人踩在地上?”
“啊?!”
赵高疯狂怒吼着,双目已经殷红,但在一阵发泄之后,也是颓然的坐到了地上,因为他根本没办法改变现状。
他只是一个宦官。
只是始皇身边的一个近臣。
他根本没办法做自己想做的事,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因为他这一生都在讨好,从最开始讨好卫肆,再到讨好宫中宦官,到后面变成讨好始皇,讨好胡亥。
他这一生唯一做的,便是讨好迎合他人。
而今。
因为卫肆的出事,连这条路都开始走不通了,作为宦官,作为始皇身边的近臣,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们是不能失势的,因为宫中有太多人想取而代之了。
一旦失势,
迎接他的只有暗无天日的黑暗。
亦如隐宫的那段痛苦。
他已享受过受人吹捧、受人尊敬的情况,再想回到从前,他已经没办法接受了,也根本接受不了。
他不想失势。
赵高坐在地上,双手疯狂捶地。
突然。
他猛的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亮光,他想到了一个办法,那便是卫肆给他支的招。
方士!!!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便再也不受控制。
他正襟危坐,仔细思考起来。
良久。
赵高自言自语道:
“当日卫肆建议我‘毒杀’始皇,这是弑君,我赵高是万万不能做的,但卫肆也提醒了我,眼下扶苏远在泗水郡,而卫肆这次的事,却是让秦落衡为始皇猜忌,短时间都恢复不了身份。”
“若是......”
“若是陛下真的出事。”
赵高额头已有冷汗溢出,但他浑然不觉,继续大胆疯狂的臆想症后续的事。
“朝廷群龙无首,而我作为中车府令,执掌着陛下印玺,或许能在那段混乱时间博得一线机会,一直以来,我都力荐胡亥去争夺储君之位,除了是听从了卫肆的建议,也是想为自己延续荣华。”
“若胡亥继位。”
“我赵高岂不是有最大的拥立之功?”
“到时,我或许能以宦官的身份,登堂入室,成为朝廷重臣,甚至还有可能执掌朝廷,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因为胡亥是最亲近我的,也最信任我。”
“这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至少,我赵高不会再被随意弃置。”
赵高只感唇干舌燥。
因为这个想法实在太骇人了。
但他已然沉浸在了其中,因为他受够了被人指使,也不想再被人弃之如履了。
他要当赵高!
当受世人敬畏的赵高,而不是摇尾乞怜的赵高。
这个想法一旦在脑海中生出,便再也不能抑制,很快就充盈了赵高整个脑海,让赵高整个人几欲疯狂。
良久。
赵高才平静下来,但双眸依旧通红。
他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神色振奋道:“卫肆,你还真给我提了一个好建议,若非是你,我又怎敢生出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但我之所以落到今天,也全都是你害得。”
“你在算计始皇跟秦落衡,无意间也给我提供了机会。”
“近段时间始皇的身体状况并不好。”
“方士的确是一个妙招!”
“来人,备车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