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出来!杀人凶手!快出来!”
“别躲在里面了!快滚出来!”
“滚出来!”
……
“嘶——”傅柃被外面的叫声吵醒,想起身看看,头却撕裂般的疼。
转头看了眼裴枍,眼角还泛着红,睡得香甜,但大概也被吵着了,眼皮颤动,似是要醒过来。
傅柃施了个隔音术,在裴枍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吻,安抚性地顺了两下背,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一点,便起身去开门了。
迷迷糊糊地,他想道:今天他都没抱着我,果然是生气了吧。
却丝毫没注意到自己有什么不对劲。
打开门,便看到结界外乌压压地挤了一片人,哪怕天色阴沉,淅沥沥地下着雨,这群人眼中的凶恶愤恨毫无阻碍地刺在了傅柃身上。
而傅柃也同样看得清清楚楚。
强烈的杀意让傅柃瞬间清醒,进入了备战状态。
村民们手上都拿了些农具作为武器,在看到傅柃的一瞬间,脸上怒意更甚,举起了手中的武器,似要进攻,又似是防御。
傅柃突然想起来裴枍昨天说的话,猜想这些村民是想来赶他们走的。
没必要弄这么大阵仗吧。
傅柃暗自腹诽,面上却笑着赔不是:“抱歉,麻烦大家了,我们收拾收拾就走。”
却不曾想这话更是激怒了村民,让他们更加情绪激动。
“走?你们还想走?!”
“杀人偿命!你这个凶手!”
“对!杀人偿命!还有宝物!把宝物交出来!”
“你再不滚出来,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傅柃被吵得脑仁疼,揉了揉太阳穴,莫名想笑。
果然这种地方就不能来,一出事就全是外来人的错。
还杀人?夺宝?呵,可笑。
他倚在门框上,抱胸浅笑:“你们说我是杀人凶手,还拿了你们的宝物,有证据吗?”
村民似乎是被这番言论震惊到了——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证据?证据不就在你身上吗!”
“在我身上?笑……”这回轮到傅柃震惊了,也笑不出来了。
低头一看,他才发现,自己穿戴整齐,而青衫之上,布满了大片血迹,早已干透。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
“装得还挺像。怎么回事?我们还想问你呢!”
“对,你说清楚!”
傅柃头又疼了,证据确凿且都指向外来者,果然这才是正常的发展吗。
也不知这天道是什么诡异的爱好,从古至今,也有小几万年的时间了,这种和“外来者”有关的事件发生了不知道多少,现在人们看话本都不愿看这种情节了。
现在倒是让自己给碰上了。
这种事解决起来麻烦,啧,这都什么运气啊。
“各位,冷静一下,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不然一直在这叫是没用的。”傅柃强压下疼痛感,费了极大的耐心才心平气和道。
“谈什么谈,你……”
“好了!像什么样!”从人群中走出一个妇人来,这妇人虽作农妇打扮,举止仪态却不输大家闺秀,步履稳健,虽未打伞,身上却没有淋湿,可以确认,她也是个修士。
妇人打断了那村民的话,甫一出现,村民们便安静了下来。
她朝傅柃微微行了个礼,便直直地看向了傅柃,却不显怒态,反而因泛红的眼眶而显得有些憔悴。
“这位仙师,你先把结界撤了吧,我们不会伤你,也伤不了你,便进屋坐下来谈吧。”
傅柃点点头,总算有个讲理的。
“待我换身衣服,我们去主屋谈。”
“仙师请便。”
傅柃关上门,从空间里拿出一套衣服,放在桌上准备换上,却看见床上的人有点不对劲。
走近了,才发现裴枍冷汗涔涔,眉头紧锁,还在呢喃些什么,应是做噩梦了。
正准备把人叫醒,裴枍却突然睁眼,看清眼前的人后一把抱住了他。
“怎么了?”傅柃回抱住怀中人,轻轻拍抚。
“我——你怎么了?怎么全是血?你……”
“我没事,这不是我的血,但我也不知道是谁的血。有人死了,宝物也不见了,村民们觉得是我干的,我们得先搞清楚发生了什么。这次,恐怕有点麻烦了。”
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两人也不再多说什么,穿戴整齐后就赶紧出门了。
只是裴枍手脚酸软,傅柃知道自己昨日过分了,自发当起了人形拐杖,扶着人过去了。
大部分村民在屋外候着,将整个院舍都围了起来,跟在妇人身边的,只有几个散修。
傅柃把人扶着坐下后,自己坐到了妇人对面。
那妇人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妾身周林氏,是周行的妻子,昨天晚上,他彻夜未归,今早却被人发现死在了祭坛上,宝物也不知所踪……”
妇人说着,还是被勾起了泪意,默默用帕子擦着眼泪。
居然是周行!
傅柃见人哭得伤心,却半天想不起什么安慰的话,只能无力道一句:“林夫人,还请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