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而复返的人拎着箱子在床边停下来,在宫九喑略为惊异的目光中蹲下来,将箱子放在地上打开。
格斗运动员在擂台上经常受伤,家中备有医药箱是常规操作。
就在宫九喑垂眼想这人要做什么的时候,君顾伸手捏住她的脚踝,直接将裤脚往上掀开。
突如其来的凉意让宫九喑没忍住瑟了一下。
君顾动作顿了一下。
少年的肌肤很白,并且光洁无比,一根汗毛都看不见的那种细腻,于是在这样的视觉冲击下,她膝盖下方那道破了皮的淤青,就显得愈加刺眼起来。
这是她刚才抹黑出去时,不小心撞到的。
没成想君顾竟然细致的发现了这一点。
一只手握着她的脚,一只手腾出来用棉签沾了碘伏,动作缓缓的给她擦着药。
微微的刺痛夹杂着凉意传来,宫九喑捂着肩的手微微缩起几分,敛下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算起来,两人似乎也有一段时间没怎么说话了,宫九喑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打破这个看似安静的气氛。
毕竟,她从来不是一个会主动搭话的人。
而君顾就更不是了。
扔掉手头的棉签,君顾将裤腿重新放下来,盖住那如瓷的肌肤。
松手的时候,他指尖摩挲。
小家伙就是小家伙,跟个女孩似的,捏起来软乎乎的。
也不知道这细胳膊细腿,是怎么一次又一次的把人给揍趴下的。
他站起身来。
视线缓缓落在正收回腿的人身上,口气淡淡,“脱衣服。”
他刚才注意到,她的伤口,像是又裂开了,连衣服上的渗染出几丝血迹。
猝不及防一顿,宫九喑才放下来的手攸的一僵:“什、什么?”
床前的君顾已经弯身拿起了药箱里的绷带和齐琰留下来的药物,不急不缓的整齐拿出来。
他眉似远山,薄唇轻抿,一双乌黑鎏金的眼不经意间扫过来,分明隽气矜贵得紧,却总沾染了丝丝令人不安的危险。
至少在现在的宫九喑眼里看来,他很危险。
她大脑飞转,在想怎么摆脱面临脱衣服的状态。
见她迟迟不动,整个人像是复制粘贴般僵硬的在原处,眉间缓缓拢起几分不耐:“磨磨唧唧的做什么?”
白日被吼的经历让他这一整天心情都不怎么好,此刻见这人丝毫不动,当下也有些恼火起来。
伤口反复崩裂的疼他一清二楚。
这人是想疼死自己吗?
却不想突的对上少年抬起的眼,深邃又波澜不动,看着那张脸,他不知为何,突的就气不起来了。
“谢谢哥,但是这个我可以自己来。”
宫九喑的声音透着沙哑,却吞吞缓缓的。
她身上的伤口在后肩,自然是要脱掉衣服上药的,但只穿了一件衣服的她若是脱掉,里面便一览无遗。
手上还拿着新的绷带,君顾眯起眼,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一张俊脸没什么表情。
自己上药?
君顾眯着眼,才消下去的情绪险些再次被气笑。
想来之前的伤也是她自己私底下换的,抛开伤口本身的程度不说,那拙劣的手法也正是导致伤口迟迟不见好的源头之一。
现在还想自己逞能?
“你确定?”
君顾手里头还捏着东西,心底虽觉得来气,面上却是什么都不显。
宫九喑伸手拿过他手里的绷带和棉签袋,抿唇:“嗯。”
在床边站了好一会儿,君顾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到底是转身往外走去。
不料才走两步,又听见后面的人开了口:“哥,我的手机。”
她从醒来就没找到自己的手机,宫九喑确定,肯定在君顾身上。
君顾捏了捏眉间,幽幽吐了口气。
他大概是上辈子欠她的。
回自己房间拿了手机,甩给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走的时候还顺手带上了门。
他可不想再经历人生第二次被叫滚出去。
那身影隐隐有些负气的意味在其中。
床上,宫九喑捏着接过来的手机,望着门处,松了口气的同时却有些莫名。
她自己上药不应该省了他很多麻烦吗?怎的这人看上去还有些生气了?
难不成还在记恨她之前叫他滚出去那事儿?
没怎么去想,宫九喑打开手机,上面显示有不少未接电话和信息,除了江绯和欧阳娜的,就是光陌然等人的。
无非就是祝贺她夺胜,以及能够再次突破心理防线再次踏入格斗圈。
简单冲欧阳娜和江绯报过平安,她捏着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出去。
老宅内,正吩咐着人将东西撤掉的老唐停下来,接通了电话:“少爷。”
宫九喑的声音有些低哑,却透着一股冷意:“把预赛现场所有的女性资料整理发给我。”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老唐听见电话里不容置疑的声音,迅速反应过来,恭敬回答:“好的,我马上去弄。”
“另外,”宫九喑停了一下,她侧脸,垂眼的眼角余光落在受伤的后肩处:“把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