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深色:“谁教你的,再痛也要强忍着?”
“你是个肉体凡胎,也是个女孩子,疼了可以哭,没人会笑话你。”
轰——
一直盯着他看的少年眼帘轻颤,睫翼微动。
眼皮落下阖动,宫九喑鼻腔内有什么东西涌动着。
“我不怕人笑话。”
“我只是,”她开口,神情很淡,说到一半却突然停住了。
打顿的时候唇瓣动着,宫九喑思考过后,才将自认为比较贴切的说法吐出来:“我只是习惯了。”
不紧不慢的将绷带缠绕,君顾的动作很轻很缓,收尾的时候,在对方纤细的腕间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他抬眸对上少年肆气的眉眼。
伸手在她充斥着少年野性的眉间轻轻一划,似抚似勾。
“这个是个坏习惯。”
他坐在床沿,俯身弯下腰去,伸手勾在少年后颈上,将额头贴紧她的额头。
两人的肌肤摩挲轻点,又迅速抽离回去。
“在我这里,你永远有喊疼的权利。”
君顾微倾看她的时候,眼尾一片矜雅隽色。
从第一次见面,宫九喑就知道,这人的眼有着蛊惑人心的美,贵气斯文底下,是足够叫人迷离的翰墨深邃。
当他认真注视着你的时候,会让你生出一种诡异的错觉。
仿佛,你是他的一生挚爱。
让人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
她想开口,可唇瓣蠕动,却没发出什么声音。
最终也只是错开那道注视。
“顾神知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很具有欺骗性?”
咬了咬后槽牙,情绪一时有些复杂,君顾挑眉,反问:“我们阿喑这么聪明,会被我骗到吗?”
我们阿喑?
睨了他一眼,宫九喑太阳穴突突,面上却是一片漠色。
还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正巧这个时候,兜内手机铃声响起,她做势便站起来要往外走,却在伸手进兜掏手机的那一瞬间顿住。
低头看去,她的两双手,直接被人用绷带缠了个全。
一眼望去,活像个木乃伊截肢。
宫九喑:……
她吐了口气,把被绕成木乃伊的手摊在罪魁祸首的视线里无声示意,正抬腿躺回病床的人看过来的时候还挑了挑眉。
认真询问:“怎么了,包的不好吗?”
她几乎是气笑了。
“顾神这包法,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双手离断不远了。”
“也算是伤筋动骨,这样,正好叫人重视些。”
他削薄的嘴角掀着懒散的笑。
啧了一声,之前被这人撩起的一点涟漪顷刻间化为灰烬。
把手往前伸了伸,宫九喑道:“解开。”
躺回去的人却是一个翻身,只留给了她一个后脑勺。
“不解。”
舌尖抵着唇内侧,宫九喑点着下巴,那她就自己来。
可不料那人却像背后长眼睛似的,突然扭头看她,眼底一眯:“你也不许解。”
不好好爱惜自己的人,就该吃吃教训。
动作一顿。
宫九喑不是因为这人戏弄似的话放弃的。
而是因为,她自己还真解不开这要命的包扎方式。
她轻呵,半是调侃,半是似笑非笑:
“不是我气死顾神,顾神也迟早要气死我的,算来我们谁也没讨着好处。”
手僵硬的从兜里拿出手机,宫九喑费力的划开了接听键,转身往外走。
看着少年面染郁结,笨拙从包里捧出手机往外离开的背影,君顾将手搭在后脑勺上。
面上不显,嘴角却是悄悄勾起。
他们阿喑,学会和他一同打趣了。
出去的宫九喑在门外遇到了正要进去的江希影。
“九喑干嘛去?”他歪着脑袋去看:“你这手谁包的?哟,还打了个蝴蝶结?这医生有点东西啊!”
他又撇了撇嘴:
“不过真不怎么好看,又丑又土的。”
里面,君顾嘴角的笑瞬间消失殆尽。
偏头扫了眼里面,宫九喑心下好笑不已。
用被某人缠得不成样子的爪子,哦不,手拍了一下江希影的手臂。
面无表情。
“小伙子挺勇。”
敢当面吐槽少年格斗王、京圈君家太子爷的作品。
然后在江希影迷惑的视线中,握着手机走到了楼道内。
转头垂眸的那一刻,眼底薄凉肆起: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