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一个别人触碰不得的怪脾气。
微倾下身去,脑子里闪过自己层不经意撞见过的某个画面,他轻嗤:
“只有江医生才有这个特权是吗?”
或许他自己都没察觉,这话里的酸味尤其重。
可即使君顾察觉了,也只会觉得江绯这人太让人咬牙切齿。
占尽一切先机,可不气人吗?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江绯,随着腰际传来的动作,她似是不适,眉间皱了几分:
“顾神也可以放手摸我说过可以自己来。”
这一次,君顾没再回她。
宫九喑垂眼看去,那人漂亮的唇抿得直,眼尾溢着忽明忽灭的深邃,像是压着怒气。
如果不是这家伙是个伤患,君顾可真想好好“宠爱”一番这不知好歹的小东西。
最后那一层贴肉的绷带掀开时,似乎是被凝固过的血液粘住了,带起少年微重的细抽气,君顾眉间拧得更深,手上的动作更轻了些。
将沾血的绷带拆掉,露出里面渗血的伤口来。
待看见那血肉模糊的伤口时,饶是有了几分猜测的君顾还是抑制不住的呼吸一窒。指尖泛抖。
没人看见的地方,眼涡流转起成片的猩红。
刀伤,很深的刀伤。
并且伤处,有肉眼可见的碎裂模糊,那是被锐器刺入后恶意搅动过的痕迹。
曾因为一次意外,君顾受过这样的伤。
他清楚这样的伤代表着怎样的疼。
“怎么伤的?”
所有的云涌皆被不动声色的敛入眼眸浩瀚深处,君顾的嗓调缓缓,让人听不出任何不对来。
“一时不察,被人扎了一刀。”
少年额间渗了几缕薄汗,语气却是随意得很。
让君顾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宫教练不是那种会一时不察的人,”他放在指上的力道微减,也没抬眼:“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被人捅了刀子。”
看着对方头顶的发漩,宫九喑眼底殷色轻染,是桀色的轻笑。
“顾神似乎对我很了解。”
她本是随意寻个话头引去腰腹上密密麻麻的疼,却也不想那低头的人闻言忽的就停了动作,抬眼看她。
那其中是埋着重重迷雾般让人看不真切的深邃。
“不,我从来没了解过宫教练。”
而后,他又侧过身去,将手上夹着沾血棉的镊子放进桌上的盘内,拿了药箱内的一瓶药。
又低头去,动作缓缓的为宫九喑上着药。
他又说:“毕竟,宫教练从来不给君某深入了解的机会。”
如果说刚才进行消毒时的疼像是蚂蚁啃咬般密码蔓延,那现在沾上药物的伤口就是火辣又钻肉的痛。
少年本就白的过分的脸更加没了什么血色。
可那张脸,眉间除了扎人的野和燥,余下的就是漠然和寡意了。
当然,在君顾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有过一闪而过的异色,她低着眼:
“我以为以顾神的能力,怕是不用我开口,便也能轻易了解到一个人。”
药上的差不多了,接下来是缠绷带,包扎好伤口。
因为需要从腰身后面绕过,于是君顾张开手,倾身贴近时,那独属于少年的清冽气息便来来回回的在宫九喑鼻间不断掠过。
这是宫九喑遇见的,唯一一个身上很好闻的男孩。
以前TRO那群家伙每天,都是一身运动过后的汗味,虽是不难闻,却也不好闻。
当然,这除了队内的女孩子。
与男孩不同的是,女孩子不管运动多剧烈,出了多少汗,只要洗过澡,那身上便又是香喷喷的。
也如此,许多时候那群糙汉子总旁敲侧击的问欧阳娜她们用的什么香水,这么持久。
宫九喑有些走神了。
以至于那人拥在她腰间好一会儿,直至耳边响起那道醇缓低磁的声音时,才神识回拢。
她甚至都没有意识到,两人的这个姿势,君顾整个人半蹲着,像是被她拥入了怀中一般,尤为暧昧。
更不会看到,君顾在她肩侧的脸上,那双漾起阵阵得逞笑意的眼眸。
暂且就当做,小东西也毫不排斥的抱了他一次吧。
“抱歉。”
熟悉的温热气息在耳际喷洒,君顾的手还在她腰腹后绕过,打着绷带的结。
近距离的触碰总让他不经意间摩到少年细腻的肌肤,君顾手上动作不停,眼底却是一暗。
真是个细软的家伙。
宫九喑蹙眉:“什么?”
好好的,说什么抱歉。
“没考虑过你,就擅自朝古氏动了手。”
那日江绯找过他,君顾就隐隐猜到这其中还有什么他所不明白的。
即使不明白各中缘由是什么,但理智回归,他也在江绯的态度中意识到,这一次对古氏的出手,应该是坏了宫九喑的某种安排。
他做错了,就要道歉,要改正。
很少能有人听见鼎鼎大名的顾神出口说抱歉,宫九喑同样也是如此。
这人温温软软的道歉随着他的吐息落在耳际,泛起股股酥感,让宫九喑听觉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