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笼中人奋然起身的那一瞬间,君顾瞳眸轻染浓黑,上前一步,将站在身侧前方的少年护在了身后。
他眯着眼,对上笼内那双充血的眼。
眼底闪过浓郁漆黑的嫌弃。
同样是双眸染血,小家伙的眸子却显然夺人眼目、璀璨漂亮得多。
因为里面染带的东西不一样。
而面前的姜维眼中,只有透着泥泞的肮脏恶意和欲望。
他的动作让一旁的欧阳娜没忍住偏头看了看,心头有些微诧君顾如今对宫九喑的潜意识保护已经到了这种明知道对方冲不出牢笼却还是站在了前面挡住的地步。
宫九喑抬眼,突然被遮了个全的视线里,是那人宽厚伟岸的脊背。
她听见君顾轻轻吐着字:
“那可真是让姜少爷失望了,现在看来,疯子是谁似乎已经一目了然。”
他的话让不得不对上他眼的姜维身体猛地一僵,低头看了看自己如今的模样,姜维伸手,在自己枯槁得可以摸到皮下之骨的脸颊上碰了碰,又恍然惊惧的缩回手去。
不,这不是他。
他姜维,怎么可能会是如今这个样子?
无力的跌坐下去,姜维眼神呆滞的垂眼望着那双满是凝固血迹的手,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声音喑哑沧桑:“宫九喑,你赢了。”
这一把赌注,他输的彻彻底底,赔的连骄傲和自尊都被人碾碎了踩在脚下。
宫九喑伸手,轻轻在君顾肘处拍了拍,调转脚步从他身后走出来,轻垂眼俯视着笼中的姜维。
眼底很淡很漠:
“相信你也清楚我来这里的目的,应该不用我多说了。”
她向来不喜和人费口舌。
闻言,瘫坐着的姜维却好似是听见了什么笑话,抬起看她的眼洒着嘲笑: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告诉你?我承认我是输了,但是除此之外,”他啧了啧:“什么,也没有。”
舌尖抵了抵唇内侧,欧阳娜像是被逗笑了:“果然是蠢而不自知。”
她迈着步子走到笼前,在笼边遥遥绕了两步。
“若是聪明些,还会趁自己还有点用,抓紧机会讲些条件,”欧阳娜停下来,侧脸低望着她:“姜维,你离一条合格的狗,还差的远着呢。”
论嘴上功夫,鲜少有人能完好无损在欧阳娜这里讨到好处。
姜维本就阴沉萎靡的神色愈加肉眼可见的沉,羞辱感在这短短的几天里,他可谓是在不停的被刷新。
可他不得不承认,欧阳娜话糙理不糙。
扬起脸,姜维锁眉看宫九喑:“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没有错过欧阳娜在宫九喑面前的退居让贤,就连站在宫九喑身侧时,都是一副随同的姿态,而非领头人物。
姜维有时候是自负自傲且蠢,但他也有自己的心思在。
种种迹象表明,在看上去是欧阳娜背景浑厚做头的表层之下,宫九喑才是那个占据主导地位的存在。
可他不解。
一个三线城市里因惹到隐门而被追斩至这偌大京都来寻求庇护的人,怎么会让欧阳娜这种出自顶级豪门的千金小姐,如此拥护。
甚至是,伏低做小。
这不符合常理。
除非,宫九喑真的有什么过人之处,或者说,宫九喑背后,有着什么。
他的问话让宫九喑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却依旧是那副随性慵散的寡淡模样。、
她淡淡道:
“我说过,在你眼里能够护你安康无忧的人,也不过是一条狗。”
她的养的狗。
电闪火花间,姜维的脑海里突然浮出那日校间赛上少年的话。
【“你所谓的主子,在我这里,也不过是条,会咬主人的狗。”】
瞳孔震缩,姜维突然间反应过来,那句“会咬主人的狗”,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
他的脸色一刹那的变了,眼中,霎时间涌上的,是不可置信,像是晴天霹雳当头一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姜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间紧紧的绷着,在这极惧的冲击之下,说不出任何话来。
宫九喑,是那个人都无法轻易撼动的存在的话。
欧阳娜的这些令人匪夷所思的行为,就都解释的通了。
他听过那个家族的强盛可怖。
所以才会在那个人找上来像他确定过身份后,他才会那般奋不顾身的,带着想要毁灭宫九喑的共同跳上了那条船。
可是现在。
姜维惊得五内俱焚。
一步错,步步错。
从一开始自顾的惹上宫九喑,这个人形成对敌,他就错了。
眉梢轻挑,浓如夜色的眸闪过极淡的疑色,君顾不动声色的看着笼中的人。
姜维的变化,肉眼可见。
他忽然上前,枯瘦的指死死攥在铁笼杆上:“你想要我的答案可以,但我有条件。”
对他的话并不感到意外,宫九喑轻轻掀起眼皮:“说,什么条件。”
“我要你,把我的父亲和姜氏,都还给我。”
姜维直直的盯着笼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