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温度一升起一降的,比天气变脸还要快。
他本以为这次高烧过后,宫九喑应当就没什么事儿了,却不料这体温又骤然下降去了。
啧。
这江绯研究的是什么鬼药剂,竟这般折磨人?
来不及多想。
君顾以最快的速度掀开被子上了床。
瞧见他动作的宫九喑即使浑身冷的忍不住发抖,也没什么力气,却还是皱起眉看他,下意识后缩:
“你做什么?”
可奈何,那人却长臂一捞,就把她拉近了怀里。
另一只手将被窝拉盖上,将人禁锢在怀里,环了个紧密。
宫九喑觉得,君顾和她此刻的相处情况很是奇怪,若是让人瞧见,或许就不止于这个词。
她有些走神的思考着,两人是怎么处成这样了的?
因为都是夏天,他们身上都是极简的T恤。
宫九喑能够感觉到,不过少顷,那人温热的体温便透过单薄的衣料,徐徐传递到她的身上。
让她整个人如坠汪洋,身上渐渐泛起几分暖意。
他低磁醇厚的声音缓缓从她头顶传下来,带着贴在她脸颊上的胸腔小幅震颤,显得那声调有些闷闷的。
“不是冷吗?帮你暖暖。”
感觉是没那么冷得厉害了,但宫九喑对这极为亲密的接触方式颇感不适,她轻轻挣扎了一番,建议道:
“我记得俱乐部里是有多余的被子的。”
不一定就非得凑这么近,用这种方式让她不冷。
然而,君顾搭在她后脑勺上的手五指微微施了点力道,环在她后背上的手也紧了紧。
让本就没什么力气的她直接连挣扎都无法施展拳脚了。
宫九喑听见抱着他的人缓缓吐了口气,下巴轻轻抵在了她的脑袋上,他说:
“现在这个时间点你让我去翻箱倒柜的找?”
他喉间溢了抹轻笑,言笑晏晏,眼底是一派波澜不惊:“也不怕我被冠上扰人清梦的罪名。”
闻言,宫九喑沉默一瞬。
虽然她不知道具体的时间点,但也清楚,已经很晚了。
两人贴的很近,宫九喑为了避免胸部的触碰让这人心生怀疑,在他上来时的第一时间就将手蜷着抵在了身前。
拉开了短短的距离。
但也这也让她松了口气。
鼻息重了重,宫九喑索性也没纠结,只是道:“我身上冰,只怕我好了,你就病倒了。”
她身体温度下降,哈出的气都带着几分凉意。
落在她脑袋上的手掌轻缓的抚了抚,像是安抚受惊的小兽,传到宫九喑耳朵里的声音,也染着一股沉缓的温细柔和:
“睡吧。”
怀里的这个人神志回来后,就怎么也不愿睡过去了。
他清吐了口气,在宫九喑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勾起了嘴角。
啧,还真是个好骗的小家伙。
是的,隔间外沙发上还摆着被褥,但他并不想去拿。
这种事情,傻一次就够了。
君顾亲昵的动作惹得宫九喑也没心思去体会那体温下降的冷意了,只僵在原地,唇瓣轻泯。
“我不是小孩子。”
少年难得多了几分孩子气,惹得君顾顺她碎发的手一顿,他笑:“我当然知道。”
“可顾神的行为,让我有些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我什么行为?”
“……”宫九喑抿唇沉默。
君顾掀着唇角,手托着少年脑袋轻晃了晃:“嗯?”
但怀里的人就是不开口。
他啧了啧,拥着人的手紧了紧,心头微动。
“宫九喑。”
这好像是宫九喑第一次从君顾的嘴里听见自己的名字。
他的声音本就属醇厚悠扬,磁缓悦耳,这三个字被他咀嚼过吐出来的时候,染了股别样的娓娓轻诉。
宫九喑微怔,下意识应了一声。
“嗯?”
听见人回,君顾颚间滚了滚,最后吐出的却是:“没什么,快睡。”
“哦。”
生了病的人其实很乖,回话的时候声音带着哑气,有些沙沙的。
幽幽舒了口气,君顾抵着少年细碎毛茸的发,阖上眼帘。
还早,不着急。
房间里,在时间的流逝里,陷入无尽的静谧中。
宫九喑眼皮掀着,她的眼前,是那人纯色的衣料,鼻尖萦绕着一股专属于君顾的味道,很淡的味道。
那双泛着浅色殷绯的眸子,除却痛意,清醒深邃。
翌日宫九喑醒来的时候,江绯已经坐在了床边。
昨日被她拔掉的针头,此刻安稳的插在她的手背上。
见人醒来,江绯放下了手上的东西:“醒了?感觉怎么样?”
“嗯,好很多。”
宫九喑坐起来,甩了甩脑袋,大脑一片清明,比起昨日舒爽不少。
她眼底的血色也褪了不少,只剩星点丝缕,不凑近了看,是不怎么能看出来的。
“看样子这个药剂的确能够让你的情况得到缓解,”江绯下巴点了点,翻了翻今早来时在君顾那里记下来的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