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神像能通往痴僧真身所在之处,不知昭隐他们能否找到。
无名站于神像正对着的位置,看着此像一身官服,回想起痴僧方才所提到的那句:“你们只知城隍神,又怎会知失心鬼?”
不免心道:失心鬼……莫非正指的是司空澈?
他回想起之前提到的有关司空澈的经历:
司空澈本是出自东篱的江野贫儿,自小被大宦官司空千选中带入宫中授予一身武学,大宦官以下犯上,司空澈护驾有功提名一等侍卫。后随国君微服私访,江湖在野意外投门于清风道长,最后除去江湖纷争被国君封为靖国公,东篱百姓为了纪念他建了这座城隍庙。
“可是为什么他也被剜了心?”
司空澈虽列为地官城隍,但没过许久却步入转生轮回,无名曾抄录过鬼宗并未发现他失心之事,莫非此事另有隐情?
无名很是不解,抬头疑惑地望着神像的面容,似乎想等到一个回答,但神像又怎会回答他的问题。
他现在虽然没有心,但是好在还没魂飞魄散,或许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所以一定得想办法阻止痴僧。
好像已入子夜,此时圆月高挂天顶,没有残云缭绕其间,这处城隍庙在月影的洒落下更显阴森诡异。
无名咬破手指,正对着神像施以遁行咒,追踪至痴僧所在。
原本以为此咒不会穿过神像通往他处,不曾想竟然赌赢了,他不仅成功瞬移,而且成功地附身在痴僧那具已经化作人身的尸骸之上。
命运是不是有些太爱同他开玩笑?
昭隐与花影分别被痴僧的血蚕金丝束缚在一旁的两根柱子上,无名见他们的嘴角都残存着血迹,顿时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我该怎么办?”
无名有些慌乱,但又要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此刻他感觉整个身体被这具尸骸紧紧吸着,好像要被它给吞噬掉一般。
不经意间,他抬眼发现那颗心脏正被置于他的前方,有各种丝线将它缠绕并牵引至尸骸背后的阵法上。
痴僧正立于心脏之前单手立掌,嘴里念叨着像经文一般的咒语,念得无名有些头疼欲裂,四肢处如同被灌注了熔浆,顿时感到浑身都在燃烧。
这是什么邪术?!
从他的脚趾、手指处逐渐向心脏处涌流而来的熔浆烧灼着他的每一处脉络,与他的血液相融通,无名隐隐觉察到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在体内积聚。
他的瞳孔猛然一阵收缩,闪过一道明蓝色的光。
不觉已至八月十五,寅时。
无名感觉身体内涌流着两股力量,一是从外处通过躯体灌注而来,另一更像是从他体内,不,准确来说是从心脏处涌出的一股热流。
可是他的心脏都被剜出去了,又怎会从心脏处产生新的心流?
痴僧念完不知名的咒语愣在原地许久,忽而面露惊诧之色,他等了这么久没有等来阵法的发动,等待他的竟然是被迫中断。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疯魔了一般飞袭而来死死掐住死尸的脖子,红着狰狞的双目,失声咆哮道:“何人胆敢坏我好事!”
话音未落他扣住死尸的脖子将他的全身从阵中拔出并奋力往一旁一甩,无名被这股强大的冲波撞击,从死尸的躯体中分裂挣脱出来。
昭隐早已趁势唤动长生剑切断金丝,许是无名的乱入破了原有阵法的威力,故而血蚕丝的威力也不敌先前之状。
痴僧见无名竟从死尸中分离出来,双眼布满血丝,充斥着难以置信与被戏耍的愤怒。无名对上那血腥之眼,心想自己破了他的阵,这痴僧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去。
“又,是,你。”
他的眉头松开又紧皱,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看起来有些自我怀疑。
昭隐与花影解开血蚕丝便汇合至无名身侧,待无名缓缓起身,俄然间好像觉察到体内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触。
其实无名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莫名其妙地破了这个什么阵法,莫名其妙被附身到这具尸骸身上……更是莫名其妙被这痴僧选中剜了心脏,想想都觉得惨不忍闻。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痴僧略感嫌弃地瞪着无名,不由得紧皱眉头,好似胸腔被一块巨石狠狠压住一般困顿难耐。他的声音夹杂着悲愤与惊诧之意,双目无神,剩下无穷无尽的空洞。
听到痴僧这么问,无名更是茫然地望了一眼昭隐又望了一眼花影,呆愣地摇了摇头,无助道:“我就是个普通的鬼,我还想问你为什么要挖我的心呢。”
对方冷哼一声,一脸讥讽道:“二魂共存一体本就世间罕见,更何况……”话音渐落,但是眼底涌出一股杀气。
痴僧顿然怒喝道:
“若你真是噬鬼,幽冥火鬼之心亦足以发动此阵,赎我心中意难平!”
遽然间,他的双眼霎地闪烁起金色亮光,一口硕大的半透明金钟重重地将他们三人困在原地。
“金刚伏魔钟?!”
昭隐浑然一惊,不禁微微睁大双眼,他很久未再亲眼见到此钟,有一瞬间失神。
见此情景花影不由满脸愁容,他本就不是痴僧的对手,也庆幸对方索性并未将他放在眼里,不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