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完了烟,王轩自嘲一笑。
随手将烟屁股往水坑一丢,就那么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王轩睡到日晒三竿才起床,他懒洋洋地伸了懒腰。
就看到土炕上,小楠楠怀中抱着小屁孩,正眼巴巴地看着他。
“总叫你小屁孩也不成啊,不如你就叫王选吧,有了老子这么牛逼的爹,你就是天选之子!”
轻轻弹了弹王选的小雀雀,引来王选咯咯直笑,王轩揉了揉小楠楠的脑袋。
开始烧水冲牛奶,顺便将昨天剩的蘑菇汤又热了一遍。
“鸡油菌摘下来之后放不了太久,一会你吃完饭,哄着弟弟喝牛奶,完事我们就动身前往省城!”
将热乎乎的蘑菇汤与牛奶放到了小楠楠的面前,王轩打量着破败的木屋,看看有什么是值得带走的。
找了半天,最终还是无奈一笑。
王轩用斧子切割破被褥,将被褥内的棉花全都掏了出来,将被罩用针线缝成包裹模样。
当他见到小王选将一碗的牛奶都喝光,拿着棉花对着他比量了一下。
又用棉花搭配碎布,缝制了一个包裹孩子的小布包。
看着眼前的杰作,王轩嘿嘿一笑。
将小王选包装进满是棉花堆徹的小布包里,用一块洗干净的布条当做尿不湿,垫在他的小屁屁下面。
做好了一切,王轩将小王选背在身前,将唯一的斧子塞进包裹里,将沉甸甸的包裹扛在肩膀。
他再次望了一眼居住了两天的破败木屋,笑着拉起小楠楠的手,毅然决然地离去。
“爸爸,我们不回来了吗?”
靠山村村外,小楠楠被王轩拉着手。
她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暖,无比怀念地望着身后的村落。
小楠楠询问着王轩,声音中有着一丝落寞。
“回来,当然会回来,你爹我还欠着别人的钱呢,我可没有欠钱不还的坏习惯。”
“小楠楠你记着,面子是我们自己争取的!”
“我们这次低调离开,是为了下次风风光光地回到这里,让所有人仰望!”
王轩站在村子前,望着面前的靠山村。
如果不是心中记忆在作怪,他真没觉得这破村子有什么可留恋的。
小楠楠眨巴着水亮的眸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就那么任由王轩拉着,离开了这个从小生长的地方。
黑龙省的省会是哈滨市,靠山屯虽隶属于哈滨管辖,但距离哈滨可是有着很远的距离。
从靠山屯去哈滨,就要先乘坐驴车,或者是过往运送蔬菜粮食的拖拉机,前往宾县。
再由宾县坐客车或者是火车,前往哈滨。
离开了靠山屯,王轩就那么吃力的扛着重达二十公斤的鸡油菌。
胸前挂着小拖油瓶王选,右手拉着小楠楠,行走在田野之间。
小楠楠自记事起,就没出过村子,更没见过什么叫田野。
秋季正是粮食丰收的季节,小楠楠欢快地,在金黄色的稻田里蹦蹦跳跳,再也没有了之前那唯唯诺诺的模样。
王轩头一次见到真正的麦田,他望着田间农民在劳作,轻轻挥舞面前的蚊蝇,不让蚊虫打扰王选的美梦。
田野很大,荒地也很多,金黄色的稻田终究是冰山一角。
待得三四个时辰之后,王轩带着小楠楠站在了主干道前,打算拦一辆前往宾县的驴车或者是拖拉机。
十几分钟后,伴随着由远至近的轰鸣声响起,一名老汉驾驶着拖拉机路过,被王轩拦下。
“大叔,我想去宾县,能拉我们一程吗?”
驾车老汉见有人拦车,便将拖拉机靠边停靠。
他上下打量着王轩,见王轩胸前挂着一个小男孩,右手还拉着一个小女孩,脸色顿时警觉了起来。
“这谁家孩子,你小子莫不是拍花先生吧?”
拍花先生是东北老话,意思就是拐卖儿童的罪犯!
王轩望着老汉那警惕的模样,笑了。
他从衣兜里取出自己的户口簿,又将在村子里开具的出生证明递给老汉。
老汉看着出生证明上的大红章,又仔细地检查了王轩的户口簿。
这才呵呵一笑,将出生证明与户口簿还给王轩,冲着王轩招了招手。
“小伙子,上来吧,你这拖家带口的去宾县干啥啊?”
“乡下活不下去了,准备去城里闯一闯,麻烦大叔了。”
拖拉机拉着满满的稻草,王轩将装有鸡油菌的包裹朝着上面一丢,举起小楠楠也丢了上去。
随后脚尖一点拖拉机的铁架,跳上了稻草堆。
“呵,小伙子身手不赖啊,练过?”
这年头乡下去省城讨生活的人多了去了,有返城知青,也有跟着知青去省城过日子的。
老头见王轩是准备去省城讨生活的,也没多问,反而赞叹起王轩的身手。
“嗨,啥练过啊,从小在山里长大,最大的乐趣就是爬树。”
“我这是被熊瞎子追怕了,腿脚一般般。”
王轩打了个哈哈,并不想在这方面多讲。
“咔咔咔咔咔咔~哄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