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苏毅鸿立刻紧张,“那赶紧上医院!”
张丽群听到,走过来问清了,“见红了就大大方方说呗,你看你俩这个咕咕秋秋,这里又没外人!不是还没疼吗!那就安心吃饭,离生还远着呢?”
“你怎么那么不靠谱啊!”赫春梅扒拉开张丽群,“毅鸿你还是赶紧跟鹿鸣那个医生朋友打个招呼,让她指导一下。”
苏毅鸿连连点头,“对对,赵春子早就说了,有动静一定马上通知她!”
饭是不能继续吃了,好在两家同一个小区,相距很近,邱鹿鸣就在苏毅鸿搀扶下,慢悠悠走回了家。
之前总是紧张,可事到临头,邱鹿鸣反倒放松下来,她先是洗了头,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又慢慢整理着去医院要带的物品证件,一边听张丽群讲述她自己生孩子的经历,不时发出笑声。
洗手间忽然传出剧烈的呕吐声
——苏毅鸿吐了,他太紧张了。
张丽群在洗手间外哈哈大笑,“没见过你这样婶儿的老爷们,媳妇儿生孩子你倒紧张吐了!等下到产房门口,还不得直接晕了啊!”
邱鹿鸣进去侧身抱住他,“没事儿的没事儿的。”她有些后悔这一阵子太吓唬他了,她总是担心他忽视自己,而把所有的理由和责任都推卸到他身上:生孩子过鬼门关是为他,牺牲了身材和健康也是为他。嘴上说着心甘情愿不怕死不怕疼,实则每一句都在给苏毅鸿的精神百上加斤。
一个能共情妻子的喜忧的男人,本身已经表明他将她放在了心上,无需频繁强调了。
“我控制不了,上阵杀敌都没今天紧张。”苏毅鸿把头轻轻放在邱鹿鸣的肩头,他身体在轻微颤抖。
“好了好了,不紧张。”邱鹿鸣捋着他的头发,有些哭笑不得:这叫个什么事儿,整过头了!
临近中午阵痛逐渐加密,赵春子赶来做了检查,叮嘱她好好吃饭,养精蓄锐,不用急着去医院,那边病房已经预留,去早了也是不停地各种检查,各种遭罪。
“我家你大哥就是在家生的。”张丽群跟赫长海视频完了,放下手机,和邱鹿鸣说。“是你姥找的接生婆。对了鹿鸣,你别跟电视里学,生孩子吱哇乱叫的,咬牙忍着点儿,自古女人都这么过来的,你要喊了第一声,那就收不回去了,得一直喊到生!”说到这里,噗嗤一声笑了,“你小舅妈就是,哎妈呀生完嗓子都喊劈了,手指头也回不了弯,还把你小舅的手背给咬了,我滴妈呀老招笑了!”
邱鹿鸣知道大舅妈在故意说些轻松话题,以免她紧张,就也跟着捧场地笑。
“鹿鸣儿你别害怕,有那顺溜的,进产房不到俩小时就生了,你这胎九成九是小子,生完再好好坐个月子,嗐,这人生不就圆满了么!”张丽群一拍大腿,又神秘兮兮地说:“我跟你说啊,别说什么生男生女都一样,我总结了,还是生小子的月子坐得好!”
“还有这个说法?”
“你看哪,生了小子,婆家高兴,娘家脸上也有光,产婆子心里也舒畅,奶水就足,奶水足孩子吃得就好,不哭不闹的,产婆子睡得也好,吃好睡好哪还有坐不好月子的道理呢!”
“那倒是,心情好至关重要。”
赫春梅换了身衣服,也急急忙忙赶来了,一直坐立不安地在客厅转悠。
“哎呀我的天哪!赫春梅你转得我头都大了,能不能别转悠了!俺孩子不紧张都让你整紧张了!”张丽群埋怨赫春梅。
赫春梅眼神一凛,“张丽群你够了!”
张丽群立刻怂了,几十年的习惯使然,她最多也就是喝点酒,才敢得瑟那么几分钟,赫春梅要是真生气,她立马就服。
“别紧张,这阵痛才是半小时一次,而且也不是很疼。要不你先回家休息吧,等去医院的时候,再通知你。”邱鹿鸣还要反过来安慰赫春梅。
赫春梅怨恨地瞪着邱鹿鸣,“你这样,我回家就能待得住吗?”
“嘶~”邱鹿鸣倒吸口气,攥了拳头。
苏毅鸿连忙扶她坐下,捋着她的脊背。
赫春梅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圈一红,坐到了窗边。
张丽群指了指赫春梅,无声地邱鹿鸣说:“想你爸了!”
疼痛的时间持续得并不长,邱鹿鸣瞅着不疼的空儿,给刘姐和另外两个保姆打了电话,请她们随时准备到岗就位。
刘姐接到电话两个小时后就赶来了,带着一个行李箱,进门放下箱子就进了厨房,“我得给邱老师做点好吃的,吃了有力气生孩子!”
邱鹿鸣整理出两个大行李箱的东西,一个是她的,一个是孩子的,又努力吃了刘姐做的饭菜,万事俱备只待东风。
赫春梅在一旁看得愣怔,她竟不知女儿何时变得如此冷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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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七日,刚过子正,邱鹿鸣顺产生下六斤半的儿子,母子平安。
邱鹿鸣疲惫至极,护士抱着脏兮兮的孩子过来跟她贴了一下脸,“宝宝的头发真好!”
赵春子也笑着说:“鹿鸣你真棒!孩子各项指标都非常好!”
“几根手指?”
“十个,不多不少,正好十个!脚趾也十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