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包间,里面青烟缭绕的,邱鹿鸣一眼就看到夏无为和张程一左一右坐在苏毅鸿两边,说得正起兴,夏无为一手香烟一手高脚杯,笑得花枝乱颤,红酒似乎洒到苏毅鸿身上,苏毅鸿立刻起身,夏无为惊呼一声放下酒杯,去抽纸巾,看到邱鹿鸣她们回来,仍然笑着抽一张纸出来,朝着苏毅鸿裤子而去,要擦酒渍。
苏毅鸿退后一步躲开了,实木椅子被推出去,发出沉重的吱嘎一声响,所有人都看过来。
邱鹿鸣大衣也没脱,拎着手袋,站在门口。
苏毅鸿看向邱鹿鸣,“送回去了?”
邱鹿鸣点点头。
“哎,鹿鸣,刚才苏团想吃蛏子,我下楼去看,没有蛏子,却看到你妈妈了!”夏无为收回手,大声对邱鹿鸣说。
邱鹿鸣似笑非笑地看着夏无为,她这个人,平时与姐妹相处,什么都好,慷慨热心,也愿意为朋友出力帮忙,可就是太好色,一见到有点魅力,或者对她不假辞色的男人,整个人就没了深沉。
她也想看看苏毅鸿的表现。罗女官说天下男子无论贵贱,就没有能甘心守着一个妻子到老的,有机会都要偷腥,她说这是男人的本性。
苏毅鸿说过不想三妻四妾,只愿一心一意与她共白头,她是不信的。忽然想起自己曾对大长公主说愿意去伺候驸马的话,心里就有些难过。
那边夏无为还在继续说:“邱鹿鸣,我跟你说,你妈妈可比你有魅力多了,都那个岁数了,还能......”
东行云已经绕过餐桌过去,一把捂住夏无为的嘴,转头对赵春子吼道:“我不在你是嘎哈吃的?啊?你就不能看着点她!你看把她贱的,两毛钱一斤都能卖了!”
赵春子无奈摊手,“她得能听我的呀!”
夏无为被东警官大力夹在腋下,动弹不得,嘴里呜呜作声。
东行云一下将她掼到椅子上,恨恨地说:“老实点!夏无为,我警告你!你最好管好你自己!别一喝点酒就放飞自我,没点矜持,不知道的以为我们几个都和你一样呢!”
东行云从周小年家回来,一路就带着气,这会被夏无为又撩出火来,一转身指着李泰民骂:“你!是他男朋友,不知道管着点吗?韩国男人不都挺能的吗你怎么那么怂?就眼睁睁看着她跟别人的丈夫得瑟聊骚连个屁都不敢放?还是你特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啊!”
李泰民不知是否全部听懂了,反正是面红耳赤,讷讷半晌,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张程连忙过来打圆场,伸手去顺她后背,“媳妇媳妇!这是嘎哈,这是嘎哈。”
被东行云一巴掌抡开了,“你滚,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没跟我聊骚!”张程慌忙解释。
“那是她看不上你!”东行云完全杀疯了。
赵春子叹气,“散了吧,明天还上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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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回到家,邱鹿鸣就有些恹恹的。
苏毅鸿有些忐忑,凑过去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邱鹿鸣长叹了一口气说:“好没意思。”
被赫春梅刺激了一下,又十分厌烦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就觉得实在是没劲。
从前没有十分在意的人时,世间都是好人,可自从中意了这个人,什么堂姐闺蜜,怎么一个个都面目可憎了,是她们寡廉鲜耻,还是自己太过小气?
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以后的日子还有那么长,不知要遇到多少女人,难道这辈子都得这么过?
邱鹿鸣呼地起身,攥紧的拳头松开了,面部表情也松弛了许多。
苏毅鸿非常及时地同频了她,共情到了妻子的心情,忽然间没理由的心里发慌。本有心振作夫纲,但内心诚实地反应出,她不高兴他心里就不舒服,更不愿看到她这种下一刻就要放弃他的表情。
他立刻组织了一下语言,“娘子,你好好回忆一下,两年前我是不是说过,让你跟夏无为和这些个闺蜜断交?”
邱鹿鸣自然记得,婚前苏毅鸿就建议她和夏无为断交,现在想,是不是那时夏无为就做过什么了呢。
但前身当时坚持说绝不会重色轻友,并因此和他吵了架。
仔细分析,前身还真是个拼命收集和学习别人缺点的人,她像赫春梅一样自我自私,像夏无为一样散漫自由,像周小年一样自怨自艾,像东行云一样直言不讳......
苏毅鸿摸着邱鹿鸣的头发,“鹿鸣,你别胡思乱想,老夫的生理和心理年龄都不小了,绝不会犯那些幼稚的错误,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为了你,为了我的前程,就更不会犯了,你且安心吧。”
邱鹿鸣对苏毅鸿了解不多,不敢就此轻信。她略显迷惑地看着苏毅鸿,“可是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啊,罗女官也说男人到临死到痴呆了都惦记女色,还有,昨天新闻还播了前面小区老头跟人钻树林呢......”
“你总说罗女官如何如何,你好像很崇拜她?”
“是。”
“她,是不是被什么男人伤了心,才这样说男人的坏话?”
“罗女官一生未嫁。”
“没嫁人,那她的话怎么能信?”苏毅鸿哭笑不得,“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