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凤鸣伸手拍了妹妹一下,“喝多了胡说什么!”
邱雁鸣不理她,灌了一口酒,将身体靠在饭桌沿上,歪着头看邱鹿鸣,“我还是那句话,你根本配不上他!”
邱鹤鸣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她配不上,你就能配上了?”
“当然!”邱雁鸣拍着胸膛,语气坚定,“我是研究生!我是外企高管!他叫鸿,我叫雁,我们才是天生绝配!”说完挑衅地看着邱鹿鸣,“就你,你好意思叫鹿鸣吗?你有那个资格有那个脑子吗,你就应该叫蝉鸣、蜂鸣、虫鸣,或者叫耳鸣!啊哈哈哈!”
邱鹿鸣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嚣张无礼之人,她退后了一步,并不预备和酒醉之人争辩,只希望家中亲长发觉这边的情况,赶紧将这人带走。
可惜,主桌那边众人正饶有兴趣地欣赏着胖胖的辛雪晴满脸通红、吭哧瘪肚地说祝词的窘态,根本没人留心这边的状况。
“可惜姐夫娶的不是你哟!”邱鹤鸣是真欠,还在火上浇油,邱凤鸣上前拍了他后背一下,示意他走开,然后去低声安抚邱雁鸣,“雁鸣儿,你要失态了,姐送你回家吧。”说完扶她起身。
邱雁鸣一把抱住邱凤鸣的腰,忽然声音哽咽,“姐!你是我姐,不是她姐!”
“是是是,听话,跟姐回家!”邱凤鸣也搂着她。
“我不!你又骗我!啊,爱人结婚了,新娘不是我......呜呜呜呜......”邱雁鸣从椅子上出溜到地上,摸到地上的酒瓶,又灌了一大口,哭了起来,“我眼睁睁看着他娶了别人!你们知道吗,这是在折辱他啊!啊啊啊,呜呜呜......”
哭声终于引起主桌的注意,大表姐杜若快步过来搀扶,“雁鸣刚才掺了白酒,这是醉了,走,大姐带你去洗手间洗洗脸!”
“我不去!哪儿都不去!你们这群势利眼!”邱雁鸣一搡杜若,用手指挨个点着邱凤鸣和杜若,又胡乱点着众人,最后指着邱鹿鸣,声音尖利,“你有什么?啊?你哪儿比我强了?不就是会投胎,比我多个好爹妈吗?”
霎时间,大包间里寂静无声,只剩邱雁鸣咕咚咕咚灌啤酒的声音。
“邱雁鸣!”邱继根厉声呵斥,“你耍什么呢?”
邱雁鸣被吓了个激灵,啤酒撒到衣襟上,湿了一片,她转头眯眼看了一眼父亲,呵地一声笑了,指着他,“我不怕你!我都三十六了!爸,我三十六了,不是十六,你还这么哈呼我?你也就能跟我们娘仨厉害吧,到我奶跟前,你就跟个小猫咪一样!喵!你知道现在人管你这种人叫什么吗,哈哈,叫做妈宝男!”
众人面面相觑,邱凤鸣恼羞地去一把抓住邱雁鸣,不管不顾朝包间外拖去。
“我不走!我要是我二叔的女儿,我就能有更好的基因,我能读到博士后,能出国!能为邱家争光!我才应该是邱鹿鸣,我才是!!!我要和我爱的人结婚!邱鹿鸣!你算什么东西!你个废物,浪费那么好的条件,最后当个破小学老师,还不够给我二叔丢脸的!”临到门口,邱雁鸣死死扒住门框,蹲到地上,“邱鹿鸣!你赶紧给我离婚!”
邱鹿鸣端坐不动,面色平静。邱继业夫妇也走到她身后,一言不发。
邱继根气得浑身发抖,几步走到包间门口,扬手要打邱雁鸣。
“你打呀,又不是没打过,小时候打得还少吗,你怕人说你打老婆,一有气就打我,你打啊!打我我也要上学!你不供我,我姐供我!”邱雁鸣梗起脖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不就因为我和我姐不是男孩吗,你就一辈子不拿我们当回事,不拿我妈当回事!你任由那死老太太欺负我妈,任由他们压榨我姐!呸!生男生女是我妈能决定的吗,你自己生不出儿子就像犯了大罪一样,在我奶跟前俯首帖耳,唯命是从!回头却拿我们撒气...哕...”
一屋子人都不说话,冷眼看着邱雁鸣趴在地毯上呕吐,只有邱凤鸣忙着去拢妹妹的头发。
“作孽啊!”邱继根脸色紫胀,一直抬起的手收回来,啪的一声狠狠扇到了自己脸上。
一片惊呼声中,就见邱继根整个人直直朝后倒去。
“爸!爸你怎么了!”
“老邱!”
“快打120!快打120!”
“快打死她个婢养彪额!”
最后一句,是邱老太太中气十足的一声喝骂。
“都让开!”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大姑父杜彭排众而出。
“大姑父!你快救救我爸!”邱凤鸣哭着抓杜彭的手。
“躲开躲开!”杜彭甩开她,又阻止跃跃欲试要做心肺复苏的邱鹤鸣,蹲到倒地的邱继业跟前,仔细号脉后,从自己随身带着的背包里,拿出一把刀片,在邱继根左额角飞快剃下一撮头发,放到一个翻过来的吃碟背面,用火机点燃,“给我个吸管!”
邱凤鸣快步取了个吸管递过去。
“血余炭。”邱鹿鸣喃喃说道。
杜彭将烧成灰的头发吹入邱继根的左耳,众人静静围在周围,大气不敢出。邱老太太站在旁边,不耐烦起来,“救护车咋还不来?”
话音刚落,邱继根哇地吐出一大口血来,慢慢睁开眼睛,众人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