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羊城的繁华程度远超东州太白城,有人说主要是受郢州第一大邪派天狼门的影响。
天狼山下白羊城,这狼吃羊的态势令人不得不怀疑,其实白羊城就是天狼门所圈养的一头大肥羊。
邪派也有邪派的优点,只要看看白羊城内主街两侧栉比相邻的青楼和赌坊,还有各种售卖盗墓古董、各类禁品、奴隶女籍等等的场所,就知道为什么白羊城会这样富庶。
所有能挣钱的勾当,尤其是能挣大钱的不法勾当,只要给天狼门交足了保护费,就能随便在白羊城内经营,官府也不会出手查封。
附近各州的有钱人都喜欢来白羊城消费,因为在这里才能无拘无束,无所禁忌地满足自身的所有欲望。
这里既是一个销金窟,也是一个黑暗之城,有权有势者会乐不思蜀,无权无势者则活得猪狗不如。
有人说这里是人间仙境,也有人说这里是人间炼狱。
宁羽衣走近白羊城的时候,城门口竟然有几个天狼门的人在收入城费,每人一两,不给钱的通通滚开,态度十分嚣张。
站在这些人身边的就是守城官兵,但好像事不关己似的,开了两桌在打牌看热闹,任由天狼门的人折腾过路的百姓。
一两银子对于小老百姓来说省吃俭用已经足够半月开销,自然不会交这钱进城,只有那些官员、商人和门阀世家子弟才会舍得花钱进城销金。
当然,宁羽衣是不会给钱的。
他干脆佯装散步,沿着护城河外边走边看,然后找到一个暂时没人看见的位置,运起心法,双脚一踏,就飞跃了三丈宽的护城河。紧接着顺着城墙再踩踏几步,便跃上那差不多十丈高的城墙。
站在城墙上,宁羽衣看到城外普通百姓都是绕着护城河走,要重新回到对面的官道就要绕城半圈,多走了许多冤枉路。
宁羽衣对天狼门的憎恶感无形中又增加了许多。
跃下城墙,重新回到城内的大街上,宁羽衣便看到这个繁华城市的真正面目。
大街上十分热闹,挤满了人,竟生出摩肩擦踵的拥挤感。
大街的一侧开满了青楼和赌坊,大白天依然有人不断进出,十分热闹。
另一侧则是客栈,各类酒楼食肆,还有商铺。
为了满足城内富人们的需求,即使每次出入城门都要花一两银子,但依然有大商户不惜工本,从外地带来各种珍贵食材,令白羊城的酒楼坐满了腰缠万贯的饕客。
不同的商铺里售卖的东西都不一样。有的是药店,卖各种珍稀药材。有的是古玩店,专卖各种古董藏品。有的是武器店,售卖各式武器。甚至有的店以穿着清凉的异族美女在门口揽客,明显是家专门售卖女奴的女籍店。
有人说在白羊城,只要你有足够的钱,甚至能买下天上的星星。
这句话虽然说得有点过头,但也不难解释这就是白羊城独有的魅力,能满足世间一切欲望的欲望之城。
再看看那些蜷缩在阴暗角落里的瘦小身影,一个个食不果腹,看到有酒楼伙计倾倒饕客吃剩的食物,便成群结队冲到潲水桶旁,去抢夺那一小口的“珍馐美味”。
不时有赌光全部身家的赌客被脱光衣服,遭受一轮拳打脚踢,然后扔到大街之上。过往路人对此见怪不怪,只是绕路避开,完全没有人会去扶他一把。
有女人抱着小孩跪在药店门口,乞求老板卖药给她,以救生病的小孩性命。但药店老板嫌她带的钱不够,叫伙计一脚把她和孩子踹倒在地上。孩子随即倒地身亡,悲伤过度的母亲便一头撞死在药店门口。
药店老板连说晦气,但很快便有公差带人前来拉走尸体,清洗干净地板,仿佛只是例行公事,不知道重复过多少次。
整个过程无人过问,更无人惊讶,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可见一斑。
宁羽衣走在这样的大街上,看着这等畸形的繁华景象,有种误入光怪陆离世界的既视感。
这就是真实的人间吗?
宁羽衣不禁这样责问自己。
不知不觉白羊城内这条贯通东西方向的长街便走了一大半,宁羽衣突然听到头顶有人骂了一句。
“贱货!”
然后就听到啪的一声巨响,有人从青楼的三楼摔下来,脑浆迸裂,暴死在长街中央。
宁羽衣看了一眼尸体,是个衣衫不整的青楼女子,全身肌肤又青又肿,仿佛刚刚才受过残酷的折磨。
此时她圆睁大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白花花脑浆混合着猩红色的鲜血,宛如一朵血红色的花绽放在长街之上。
楼上又传来一阵骚动,又有一位神情惊慌的青楼女子被推出窗外。
她的上半身被一只大手死死地按在窗外,有人叫嚷着让她看看楼下那个死去的女子,到底是怎样一副模样。
宁羽衣何等眼力,一眼就看到这名青楼女子样貌不俗,但上半身同样都是又青又肿,与死去的那位女子无异。
“爷,我不敢了,爷,你就饶了我吧!”
那名青楼女子神色极度惊恐,眼泪汪汪,高声求饶。
那只大手抓住她的头发,用力将她扯回青楼房间,然后就听到哗啦一阵家具被摔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