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牙帐之中,沙波罗可汗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什么?”
“伏利具部遭逢雪灾?!”
跪伏于地的使者不敢抬头,嗫嚅道,“回大汗,伏利具部族长不在,其部俟斤大人就是这样回话的……”
沙波罗可汗额头青筋直跳,“现在刚刚十月,伏利具部距离金山牙帐不过五百里,怎么可能会下雪?”
“你老实说,到了那里之后,可曾看到伏利具部遭受雪灾?”
“这个……似乎不像。”
沙波罗可汗闻言,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情绪,继而又看向另外一个使者,“你呢?斛萨部又是什么情况?”
“回大汗,斛萨部和邻近的阿拔部族长因草场一事,正在交战,小人……”
“仆骨部,思结部,叱吉部,吐屯部呢?!”
“仆骨部族长身体不适。”
“思结部和叱吉部族长带人去了古炎部尚未归来,其部俟斤不敢擅自作主。”
“吐屯部牧民前段时间集体吃坏了肚子,无力派兵助战……”
砰——
沙波罗可汗一拳砸在桌案上,“反了!都反了!”
一旁始终不语的尔玛,将目光放在了最后一位使者身上,“古炎部呢?”
“回公主,小人赶往古炎部时,族长阿诗玛正大摆宴席,宴请诸部族长,据说已经持续了三天之久……”
尔玛闻言缓缓点头,一挥手,斥退使者,直到牙帐之中仅剩父女二人,这才郑重说道,“父汗,摄舍提墩部,突骑施阿利施部,炽俟部以及厥越失部本就是以前就是乞思叔叔治下,距离牙帐又远,与父汗离心,在情理之中。”
“不过,伏利具部,斛萨部,阿拔部,仆骨部,思结部,吐屯部等十余部同时拒绝出兵,明显出了事!”
“虽然现在情况不明,可女儿总觉得此事极为蹊跷,似处与古炎部脱不开关系。”
“近两年来,古炎部因与白石山交易,强势崛起,和其他各部联系也越发频密,刚才使者所说,似乎好几个部落族长都在古炎部作客,女儿打算先去古炎部看看情况再说。”
沙波罗可汗也意识到情况不妙,沉声吩咐道,“尔玛,你可多带人马随行。”
“一旦发现古炎部有异,也好见机行事。”
“咱们这边尚未出兵南下,可别搞得自己这边先乱了套!”
窝心之余,沙波罗可汗暗暗浑身冒出冷汗!
如果不是尔玛突然间提议驱兵南下,他还没有意识到,治下三十余部,什么时候居然把他这个可汗给架空了!
关键时刻邀兵,居然没有一个部落奉令的!
岂止是他,尔玛同样感觉到了严重的危机。
只是让她感到不解的是,古炎部族长阿诗玛,可是由她亲手扶上位的,就算阿五受命于陆安,阿诗玛也不至少和她作对吧?
如果真是那样……
一路上,尔玛心情复杂,带领一千骑兵,疾速赶往古炎部,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到了地弗池边的古炎部落。
因为与白石山的草木灰和岩盐交易,让古炎部落在短短两年时间,牧民们的生活质量日新月异,成为整个突厥草原内最为耀眼的一颗新星!
同时因为古炎部落中转交易的功能,突厥各部落首领,几乎都和古炎部落建立了牢固而亲密的关系。
当然这其中起到主要作用的,还是阿五。
尤其是在坞江卫和陆安分别,回来之后,阿五再次加紧了和各部落首领联系的频率。
就在沙波罗可汗准备集结重兵南下之际,古炎部落迎来了四位部落族长的到来,同时也收到了沙波罗可汗南侵意图的命令。
直到此刻,阿五方才明白陆安执意把他留在古炎部落的重要性。
阿五一边竭力留住四位族长,好酒好肉的供应着,一边派人和沙波罗可汗争取时间,终于成功把尔玛引到了古炎部落。
深秋的地弗池边,傍晚已经渐寒。
阿诗玛所在的大帐周边,燃起了十几堆巨大的篝火堆。
数十个古炎部姑娘围着火光翩翩起舞,阿五则与阿诗玛并坐首位,不停的和周边六位部落族长觥筹交错,一片欢声笑语。
就在这时,尔玛到了。
直接策马赶到了阿五所在的最大一堆篝火堆旁,全身甲胄,面沉似水。
歌停舞罢,阿诗玛如同蝴蝶般飘到了尔玛面前,“公主姐姐,你来啦!”
面对热情依然的阿诗玛,尔玛脸上总算挤出一丝笑容,翻身下马,和阿诗玛抱在了一起。
继而,尔玛定睛看向阿五。
阿五反应也不慢,就要尔玛下马之后,已经赶到她面前,深施一礼,“属下参见尔玛主母!”
主母,而不是公主!
这已经表明了阿五的态度。
即便留在古炎部近两年时间,阿五仍然以陆安的人自居!
再看那六位族长,同样放下了酒杯,原地起身拱手致意。
“多罗族长,据闻你们伏利具部落不是刚刚遭逢了百年难遇的雪灾吗?”
“既然如此,多罗族长不留在部落里想办法消灾解难,怎么有心情跑到这么远的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