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孙越逃回京城时,距离陆安渡过淮河已经过去近一月时间,到达了汾州境内。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不仅朝廷收到了陆安的动向,并且开始布局应对之策,同样的,其他各方势力也被陆安闹出来的动静震惊了。
带兵三千,一路畅通无阻,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到之处,尽皆臣服!
尤其让人感到震惊恐惧的,自然是传说中威力惊人的小黑球了。
当然,短时间内,关于陆安的传说,早已被传的神乎其神,因此,各方的反应大不一样。
在付出惨痛代价之后,夏罡越发重视陆安可能再次带来的破坏力,趁着陆安去对付浦震,无暇他顾之际,一边严密关注陆安动向,一边把全部精力放在了复制小黑球一事上。
与此同时,一股早已被陆安忽视的力量,正在京城四百里以外的石谷城悄悄汇聚!
陆安北上的线路清晰而明确,从坞江卫登岸之后,经豫州,襄城郡,司州,河内郡,平阳郡,上党郡,乡郡直达并州。
沿途各州郡几无还手之力,即便周边各郡城同样惶然,甚至主动献城。
而远离陆安北上线路的州郡,基本没有受到影响,继续保持着平静。
比如澄城郡所属的石谷小城,宁静而祥和。
然而,没有人留意到,就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城中,一座偏僻清雅的小山庄中,此刻却聚集了影响中原千年政局的四大世家主要人物!
依山而建的自在山庄,一如此刻渐浓的秋意,霜染枫红,落叶无声,唯有空中偶尔飞过的雁鸣,和山庄小亭里四人枯坐的身影,组成了一副萧瑟的图景。
“恭喜张家主,浮阳张氏起家的东平郡,距离平阳郡近六百里,张家主居然也能将东平郡拱手相让,佩服佩服!”
“哼!”
张鹤鸣冷哼一声,斜睨了一眼左侧的山羊胡,“王兄也不遑多让,你们高阳王氏所属的闻喜,高凉,禽昌三城,不是一样连一丝抵抗也没有,早早就举手投降了吗?”
高阳王氏家主王元良淡笑摇头,“区区三座小城,又不是我王家龙兴之地,算不得什么。”
“况且那三座小城又在陆安必经之地,城主也不是我王家嫡系子弟,丢了又如何?”
张鹤鸣老脸一抽,又看向对面拄着龙头拐的陈列老太爷,总算找到了一丝安慰。
“东平郡是我张氏祖地,即便拱手相让,至少我张家祖祠还在,总比有些人好一些,还没等人家动手,早早就吓得举族北迁,别说祖祠了,连祖业都顾不上!”
“咳咳——”
陈老太爷重重的咳了几声,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自从陈鸿奎这个家族继承人被陆安斩杀之后,陈老太爷仿佛被抽走了脊梁般,一下子苍老了十年!
其后亲眼看到陆安强势击杀清河卢氏全族,不得已放弃了江南祖地,甚至连陈氏数百年来的窑场也弃之不顾,为的就是保住陈家族人,以免落得和清河卢氏一样的下场。
如今四个月过去了,平原陈家声望一落千丈,再也不复当年盛况。
面对曾经平起平坐的张王两家,陈老太爷的气势自然也弱了几分。
就连张鹤鸣当面明显的奚落,也没有反驳的资本了。
好在王元良关切的慰问一声,“陈老哥,没事吧?”
当然,这所谓的关切,到底有几分是真心,那就不得而知了。
陈老太爷摆了摆手自嘲道,“多谢王老弟关心,老毛病了,不碍的。”
“刚才张老弟说的没错,我陈家在老夫手上没落,老夫愧对先人,死后也没脸去见祖上啊!”
“以往咱们几家小聚,其乐融融,可这一次,物是人非,卢老弟不在,老夫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唉!”
提到卢鼎天,张鹤鸣和王元良好两人也面露遗憾之色,纷纷嗟叹不已。
同为四大世家之主,如今四去其一,三人自然有兔死狐悲之感,不由得看向在座唯一的女子——程英。
“卢老弟向有小诸葛之称,能力出众,智计百出,坐镇家主之位以后,清河卢氏发展也达到了最辉煌的阶段。”
“可惜,最终不但卢老弟英年早逝,卢家全族也惨遭毒手,实在令人唏嘘!”
“难得程姑娘高义,承继卢老弟遗志,赴今日石谷城之会,卢老弟泉下有知,也当瞑目啦!”
程英神色悲戚,起身拱手,“小女子虽然不是卢家族人,但义父在生时,对小女子有过救命大恩!”
“骤闻义父罹难,小女子生不如死,本想随义父而去,但义父一家惨死,不报此仇,小女子死不瞑目!”
“三位前辈相招,小女子惶恐,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妄言,斗胆代表义父前来赴会,本应恭聆三位前辈教诲,但现在情势危急,小女子唯有斗胆一言,还望三位前辈不吝赐教。”
“陆安贼子灭我清河卢氏全族,本已骇人听闻,却又扶持卢家弃女卢玉燕为卢氏族长,更加不可思议!”
“试问天下间哪有女人为一族之长的道理?”
“陆安贼子此举,不但欺人,更是诛心!”
“义父全族罹难,陈老太爷率全族北上,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