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京城,皇宫议事大殿上。
夏罡双眼微闭,胸膛起伏不定。
良久之后,方才平复了心情,可语气中的颤声,明显压抑着震怒!
“皇叔久战沙场,耗时三月陈兵淮北,面对一个毫无领兵经验的陆安,况且对方总兵力仅三千余众,二十万大军居然只带回了六十四骑?!”
夏永图伏地再拜,羞怫难当。
“老臣自知罪无可恕,也无意为这次惨败辩解。”
“拼死逃回,只为向陛下报讯。”
“陆安虽然向无带兵经验,手下三千余众,作战人员仅一千余人,但他手上掌握一种强大杀器,威力无比,实非人力所挡啊!”
“我大夏将士从未见过那种武器,仓卒间遭遇,伤亡甚巨。”
“更可怕的还不是那小黑球的杀伤力,而是威慑力!”
“无数将士并不是死伤在小黑球的杀伤力之下,而是见过听过之后所产生的恐惧感。”
“甚至早在老臣亲自带兵追击陆安之前,就有官兵在军营中传言陆安乃天神之子,天雷降世!”
“老臣甘愿为这次惨败负上不可推卸的责任,只求陛下一定要小心陆安那神秘武器啊!”
“呵呵!”夏罡闻言冷笑数声,继而漠然看向朝堂众臣,“六王爷出师不利,致使我军二十余万损失怠尽,如何处置,诸卿大可畅言。”
夏罡话落,宰相赵尤第一个出班奏道,“启奏陛下,臣以为,六王爷战败,本已罪不可赦。”
“更可恶的是,六王爷为求脱罪,居然凭空编造出什么小黑球来,意图把一切罪责推到小黑球上面,明显有欺君之嫌,其心可诛!”
“况且,六王爷此举不但有为逆贼陆安壮声势之意,还有妄言惑乱军心大罪!”
“如果六王爷这番说辞传出去,军心必乱!”
“有鉴于此,臣建议陛下严惩,以免朝野谣言四起,军心不稳,民心向背,动摇我大夏根基!”
早在赵尤出使建康回来,夏永图就公然在朝堂上建议严惩赵尤。
因此,两人之间早已势同水火。
这次夏永图惨败而归,赵尤自然要抓紧时机反扑了。
不过,尤对夏永图的一番指责,也的确不是无中生有,况且朝中早有一部分人看夏永图不爽,因此,赵尤说完,立即有人附和。
很快,朝臣们一边倒的支持赵尤的意见。
武将一方,抚威将军罗明以及震威将军赵刚,则始终没有开口,只是时不时的对视一眼,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复杂之色。
他们也没有想到,一向没有领兵经验的陆安,居然一战就把夏永图打得大败,二十万大军,仅领回六十四骑!
他们那位四弟什么时候那么厉害了?
难不成四弟这个前朝太子真的是天命所归吗?
至于夏永图提到的什么小黑球……
在没有亲眼见过之前,实际上他们也和赵尤一样,以为是夏永图为求脱罪的一种说辞罢了。
不过,因为与陆安之间微妙的关系,对于夏永图战败一事,两人心照不宣的都没有表态。
面对众臣一致的讨伐声,夏永图心中发苦,却也没有辩解。
败了就是败了。
而且还是惨败。
最为憋屈的,还是败在陆安那家伙手上!
还有什么可辩驳的?
听完众臣的声音,夏罡面无表情,沉声说道,“皇叔此次战败,的确罪不容赦。”
“然念及皇叔多年来为朝廷鞠躬尽瘁,功不可没。”
“即日起,将六王爷削职夺爵,贬为平民。”
夏永图闻言,非但没有埋怨,反而有一种浑身轻松之感,当即叩头谢恩,“谢陛下不杀之恩。”
说罢,夏永图当场摘冠,一步步后退,直到萧瑟的身影消失在大殿之上。
风光了近二十年的六王爷夏永图,终于惨淡落幕。
大殿上的议事,仍然在继续着。
夏罡扫视了武将一边,目光在罗明和赵刚两人身上停留片刻之后,继而落在兵部侍郎陈永平身上。
“按照逆贼陆安的行程以及路线,现在他们应该在营城一带。”
“兵部侍郎陈卿,即刻领兵五千,前往相州,并领相州诸军事,一定要将逆贼陆安阻截在相州境内,并将其擒拿回京!”
陈永平出班,“微臣领旨!”
夏罡自然不相信夏永图所说的什么小黑球,区区三千乌合之众,让陈永平从京城调兵五千追击,已经是他足够重视陆安的力量了。
只不过,他还是低估了陆安的行程。
就在陈永平发兵离京之际,陆安已经带兵进入相州地界了。
而楚阴率领的后续大军,不断接收着投降夏兵的同时,也在按照陆安的意思,继续诊治受伤的夏兵,以至于楚阴的队伍从最初的两万人,急剧扩充到了十余万!
自夏永图罢职为民那天起,各地奏报如雪片般陆续送至京城。
“陛下,豫州,襄城郡,司州,河内郡,平阳郡,已经相继陷落。”
“逆贼陆安所过之处,摧枯拉朽,如履平地,楚阴则在后方陆续带兵强占,短短半月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