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斟酌半晌,小声说道,“大约半个月之前,绥王妃来我们这里做护理时,曾经不止一次抱怨过。
说绥王在那几天时脾气特别不好,经常在府里无缘无故发火。
后来她才知道,绥王是因为调查到了迎春阁里有不少江南楚阴楚大人的探子而大发雷霆!
据绥王妃所说,似乎……绥王近期有意要对付迎春阁里楚大人家探子……”
陆安闻言,起身不解问道,“兰儿,这就是你说的消息?”
“安少,小婢知道您和我家小姐一样,都无意参与到绥王和楚大人之间的龌龊事当中,可您不要忘了,您这次前往突厥,其中一件事,不就是替楚大人与突厥人结盟吗?
小婢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么神秘,可至少……绥王妃她一个女人也知道,至于绥王本人怎么想,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如果绥王打定主意,认为您就是与楚大人站在同一阵线,您还能置身事外吗?”
“……”
陆安当即无语,神色凝重。
难怪在他进城之后,绥王仍然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现在有些后悔了。
后悔答应陆满仓和楚阴,把他训练出来的那些姑娘,继续允许她们替楚阴收集消息!
如此一来,那些姑娘势必会牵连到楚阴和绥王之间的争斗之中!
回到客栈之后,陆安久久未能入眠。
阿二回报的情况不出所料。
跟踪他的,的确是绥王派来的人!
也就是说,无意中,他真的卷入了楚阴和绥王之间的暗战当中。
这让他无比郁闷!
从当初答应替雷劲照顾那些阵亡将士遗孤时起,他就不想让那些少男少女卷入是非当中。
两世为人,陆安知道,无论中原如何变乱,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大势所趋。
所以,他不想参与其中,更不想因为那些乱糟糟的事而浪费精力。
——有那时间,多赚点钱,好好享受生活不好吗?
“阿大!”
昏暗的房间中,陆安沉喝一声,阿大鬼影一般闪到了他的床前。
“你去一趟迎春阁,告诉咱们的人,明天一早,迅速离开绥州城!”
“可万一……楚大人那边问起?”
“无所谓!”陆安沉声说道,“咱们的人,不必顾虑其他人的想法,照我说的去办!”
“是!”
……
第二天一早,陆安带着穆灵凤,抱着孩子,身边跟着阿大几人,一同在绥州大街上闲逛。
不得不说,绥王经营的绥州城,的确民丰物阜,百姓安居乐业,一派欣欣向荣的样子。
当然,最让陆安感兴趣的,还是卢玉燕经营的雪花盐和玻璃器具与卢陈两家的粗盐和瓷器在绥州城内的竞争。
雪花盐相比于卢家的粗盐,不仅卖相好,更重要的是没有苦涩之味,而两种盐的价格却不相上下。
即便是普通百姓,也知道选择购买雪花盐来食用。
据兰儿所说,最初几天的时间里,一些大的商家,还特地花费重金,大量购置雪花盐,打算到外地赚些差价,又或者等雪花盐供应不足时再高价售卖。
可万万没有想到,卢玉燕的雪花盐供之不绝!
如此一来,先前屯货的一些商家非但没有赚到差价,反而积压了大量的本钱。
而这其中,尤属中原四大世家屯积的雪花盐最多。
他们也没有想到,卢玉燕那边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是王炸!
非但像绥州这样的大城市拥有足量供应,即便是周边小城,同样有雪花盐的售卖点。
而清河卢氏的粗盐,在价格上不占优势,口味上更是差了不止一筹,所有卢氏的盐铺,无一例外,门可罗雀!
至于平原陈氏所经营的瓷器,也好不到哪儿去。
瓷器,在中原各地,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官宦之家,都属于最平常的家用品了。
而陆安的玻璃器,拥有着和瓷器一样的用途,最重要的是,陆安所生产的玻璃器具,不同于以前他们所见到的琉璃器,外面还包裹着一层橡胶保护层,在坚固程度上更胜一筹。
再加上玻璃器新颖独特的造型,短时间内迅速占领了市场。
原本市面上少见的琉璃器就要比瓷器还要昂贵,可陆安的玻璃器却和陈家的瓷器价格不相上下,除非有特别精美的瓷器出产,否则,自然无法敌得过玻璃器了。
虽然陆安仅仅考察了绥州一地的情况,可他也能够想象的到,其他地方的情况,应该差不了多少。
照这样看来,用不了两年时间,曾经辉煌了数百年的清河卢氏和平原陈氏,终将成为昨日黄花!
当然,陆安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警惕,相信以卢玉燕经商多年的经验,也不会过于松懈的。
无论是清河卢氏还是平原陈氏,毕竟是兴盛了数百年的大家族,底蕴之丰,令人难以想象。
这两大家族绝不会就此善罢干休。
至少,有一点需要注意。
中原四大家族同气连枝,数百年来向来荣辱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一旦发现陈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