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多数事情上,人们都是非专业的,谣言就因此而产生。人们没有时间,也没有耐心去检验我们所听到的是否背离证据的外在标准,即使有时这些标准存在,也能得到。特别是当谣言关乎到自己的利益的时候,人们总会只相信自己所脑补的信息,并自觉的认为这些信息是真实的。与其说是坚信谣言的真实性还不如说是捍卫自己的利益不容侵犯。
随着夏某人的谣言开始在国子监发酵,谣言每经过一个人的耳朵后,都会将谣言再次进行包装好让下一个人相信其真实性。此时的国子监就像蒸汽锅炉里的沸水不断翻滚,只需要按下启动阀门,这个蒸汽锅炉将爆发出令人惊讶的力量。
王安和李涛在听到谣言以后,急急忙忙的找到正在假装读书的林林“兄台,大事不好了,你还在看书?”
看着这两人抓耳饶腮的模样有些好笑,但是为了演戏林林按捺住心情不急不忙的对着二人先是行了个礼“王兄,李兄。何故如此?君子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你二人此番模样如被博士看到,该如何自处?”
“是为兄孟浪了,谢兄台!”
“二位到底所为何事?”
“兄台有所不知,在下从朝中座师处得到消息。圣上被软禁,已不能处理政事。现在政事全由内阁处理。内阁正研究圣上不日南巡,今日太子已经先行南下。一旦事成定居,只怕此次科举...”王安说完后紧紧地盯着林林,想想他的座师交待他的任务,右手开始不断摩梭着扇子,心里万分紧张,生怕林林不相信。
林林也惊呆了,他的惊讶可不是作假的,他交代给夏某人的谣言可不是这个版本。按照严长安的原定计划,是国库无银,学子们要求惩治贪官污吏的。现在的这个版本的谣言显然已经背离了初衷,是把事情往大了搞,涉及到皇权,这可不是小事。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要忘记,虽然锦衣卫已经被文官们给玩废了,但是还有个叫东厂的机构,那才是真正的皇家鹰犬,千万不要小看一个国家机构的力量,在这个庞然大物面前,任何事都禁不起查。不说自己,到时候只怕会一锅端,。一想到这里,林林甚至有点想提桶跑路。
但转念一想,这何尝不是一个机会。不错,这的确是一个危机,但危机中也伴有机遇。机遇与风险并存。既然事情已经闹大,那就干脆再闹大一点,用一个更大的事件来掩饰自己。到时候也许不仅不会责怪自己,相反还可以让其他人看见自己的领导能力。
林林镇定了一下心神,缓缓的说“自洪武三十年以来,科举都分南北榜。如陛下南巡,北榜即不存焉,吾等学子含辛茹苦数十年何去何从?此消息可靠?”
“兄台有所不知,此消息整个国子监都传遍了。想来不会有假,在下也向座师求证过。”王安也不复以前的沉稳,就像林林所说的一样,如果没有了北榜的存在,这么多年的书岂不是白读了吗?
“南北榜是太祖定下的祖训,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陛下自登基以来励精图治,想来是明主。以在下的估计,只怕是朝中有奸人。只怕天启年间的阉党之乱将要重演啊!”林林说完后直接将眼睛闭上,装出一幅痛心的模样。
“岂有此理,吾辈读书人岂能与这些奸臣为伍?再说了,圣上只怕已被软禁,吾辈读书人岂有惧怕之理?大家倒是想想办法?”脾气暴躁的李涛有点忍受不了两人的磨磨唧唧。他恨不得直接提剑上门直接与那些奸臣开干。
“李兄请冷静。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王安见李涛有暴走的趋势,他也不是没脑子的货,刚刚只是被消息冲昏了头,现在已经稍稍冷静了下来。不说南巡之事,如果圣上已经被软禁,那东厂,司礼监,御马监的人是干什么吃的?
冷静?我这气氛刚刚起来,你要求别人冷静?那我之前干的不都白费了吗?最重要的是往下怎么演?林林知道这个时候他必须表态了“王兄,李兄。小弟不才,但也知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现我大明外有贼寇,内有国贼。吾等读书人必须誓死反抗,内斩国贼外御贼寇,保大明太平,保江山永固。小弟还记得,前日我们就在这个凉亭成立了太学社。现在是到了我们太学社建功立业的时候了,如果我们成功的解救陛下,帮助陛下保住了这江山,那大家将有从龙之功,到时候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从龙之功,封侯拜相。这对于明朝的读书人来说是个不能拒绝的诱惑。含辛茹苦数十年的读书,参加科举不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踏上那金銮殿卖与帝王家吗?听着林林画的大饼,王安与李涛都眼里直冒火。
“全听兄台吩咐”两人纷纷对林林行礼。而林林看着两人拜倒也是一幅老怀欣慰的模样。不容易啊,说了这么多总算将气氛给搞起来了。
“那小弟就不客气了,事不宜迟,你们二人现在就去将相熟的学子召集而来。我们太学社的这次行动需要更多的人参与进来。拜托了!”
“但请兄台放心。”
随着李涛与王安在国子监四处奔走,联络。越来越多的学子开始在凉亭聚集起来,相熟的学子都各自组成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