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我是个道士,之前又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可当我真进入范氏义庄的时候。
还是感受到一股发自本能的恐惧。
尤其是此时,一颗圆滚滚的人头从脖子上滚落下来,人头的掉落声在黑暗内激发了我心理无限的恐惧。
此时外面月光如雪,但是义庄内却是灰蒙蒙的一片。
昏黄昏黄的蜡烛被风吹送着,摇摇晃晃的仿佛下一秒就要些熄灭。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朝那无头腔子前扫了一眼。
说来也奇怪,已经死了的人如果风干到只剩下骨头架子,那么肉体的支撑力不在。
应该从头到尾都坠落在地上,化为寸寸白骨。
这可这具尸骨,从头顶到脚指头都是紧密的连接在一起。
和人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还保持着坐在桌前思索写字的姿势。
现在头掉落在地上,无头骨头架子完好无缺的靠在后背上,看着都让人心内发寒。
羿玄咦了一声,指着桌子说道:“好像有东西。”
我顺着他的手指头一看,果然桌子有一本薄薄的竖着钉着的老式书籍。
装订本是摊开的,接触空气的这一页已经发黑发黄,连原本的字体也看不到了。
我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提起了那本装订本。
无数灰尘顿时在蜡烛的光芒下扑簌簌的飞腾着,我用劲一吹,积压的厚灰就如同烟一般飞舞。
装订本是古代常见的那种蓝色封面。
上面用毛笔字写着几个大字,最下面的已经看不清楚了。
最上面的依稀还可以分辨写着两个大字:收尸。
我小心翼翼的捏着本子翻看了一下,上面都记载着某年某月某日谁送来尸体一具,又是怎么死的之类的信息,
“是义庄的收尸人。”
我肯定的说道,这种东西一般只有义庄的收尸人才会选择登记。
我正翻看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蹑手蹑脚的脚步声。
脚步声的回声在黑暗中激发人心头的恐惧,特别是明知道这里有鬼的情况。
这里居然还有人敢来?
我立马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上天灵盖,让我毛骨悚然。
身体紧绷,目光紧盯着外面的漆黑。
羿玄也是如临大敌,被吓了一大跳。
我们两个人对视一眼,立即熄灭了蜡烛,朝着外面摸了过去。
穿过漆黑的小过道。
下一刻,一股冷风瞬间迎面吹来,股股寒意,让我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随后我将目光看向义庄的大门外边。
只见外面到处漆黑一片,下一秒门吱呀的一声开了。
沉闷的开门声惊的周围的怪鸟桀桀大叫着冲向天空。
我的心一时间提到了嗓子眼。
紧紧的盯着门的方向,下一秒,一个脑袋伸了进来。
今晚外面的月色很亮,如水的月光照射在地面上就好像是一面镜子一样。
借着月光,我们刚好可以看清楚门口的情形。
来人是个男人。
因为月亮在天空角度的缘故,我看不清楚对方的长相,只能看出是个大概三十岁上下的男人。
不过,他大晚上来义庄干什么?
我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男人进义庄之后,哆哆嗦嗦的朝四周环顾了一眼。
低声说道:“有人吗?这里还有人吗?我是来借宿的。”
我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出来。
毕竟这男人借宿要在这里待一整晚,我和羿玄早晚都会碰上的。
我给羿玄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从漆黑之处慢慢走了出来。
男人吓了一跳,似乎没有想到里面真的有人。
借着月光,这一次我清楚的看到了他的长相,四十多岁胡子拉碴,眼下一颗黑痣,头发也是打结的,看起来风尘仆仆又憔悴十足。
当他看清楚我们两个人的时候,眼神中明显的闪过一丝意外之色。
“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我扫了一眼他说道:“我们也是借宿的。”
男人听到我这句话皱起了眉头,似乎在说我们人模狗样的怎么会沦落到义庄来借宿。
但是他也没好意思直接发问。
只是环顾了周围一圈,然后掏出了几张皱皱巴巴,不知道从哪里捡回来的纸钱。
然后将那些纸钱,丢到一个火盆内,将其点燃。
我看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不由得有些皱起了眉头。
我在这个人的身上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害怕和慌张,仿佛做这些人是司空见惯的。
乞丐常在这种地方借宿?
他不时的看向我们这边,我随即收回了视线。
男人也不说话,就这么烧完了纸钱之类的,然后找了个棺材盖,和衣躺在了上面。
我和羿玄面面相觑,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们也不能举着蜡烛在这搜来搜去。
只能说我和那个男人一样,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呜咽的寒风吹过,义庄的大门吱呀的一声缓缓打开,我顺着声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