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永生道:“爸爸,娘,妹妹说了,打到这只野兔子后,就不打了,等到冬天再打,好让剩下的野兔子多下新的野兔子。”
这里的人管“生”叫“下”。
常国柱一听,立刻道:“你们想的太对了,俺都准备给全村发通知了,不准再打野兔子了。”
夏翠花接上道:“这样做太对了,要不然,把野兔子打绝了,以后就没有野兔子打了。”
常永生道:“娘,晚上就炖野兔子肉吃吧!”
娘道:“不用你说,俺也会炖野兔子肉的,十来天没有吃肉了啊,俺下午就炖!”
常永生又道:“娘,俺想给戈秀兰割一块野兔子肉,她对俺太好了,每天上学的路上都往俺口袋里塞一个热鸡蛋。”
夏翠花一听,禁不住地和常国柱对视一眼,接着都看看二丫,而二丫的小脸一直面向光溜溜的野兔子。
戈秀兰和常永生相好,常国柱和夏翠花早就发现了,而且,两口子私下里议论过多次。
农村人即使结婚早,也得等到法定年龄,戈秀兰和常永生今年都是九岁,到结婚还有十来年呢,现在就考虑似乎太早了。
然而,农村人大都提前好多年就考虑儿女的婚事,甚至有人私下里定“娃娃亲”。
在小常庄,常家和戈家一辈又一辈地相处不错,而戈秀兰和常永生相好,戈家也知道,所以,戈秀兰的父母见到常国柱和夏翠花时特别客气,戈秀兰的娘比夏翠花力气大,出工干活时,常常帮夏翠花完成生产队分配的翻土、锄地、施肥、插苗等活儿。
虽然没有挑明,可是两家似乎是心照不宣,都有这个意思。
都想着等到常永生和戈秀兰年龄再大大时,再挑明此事。
不过,二丫进入常家之后,夏翠花和常国柱有了另外的想法,私下里也议论过几回。
夏翠花曾经对常国柱道:“二丫是老傻从渡口那儿拣回来的,两人相处又这么好,将来要是做两口子,是不是比老傻和戈秀兰做两口子更合适?”
常国柱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眼光也看得比较远,思忖良久,道:“俺觉得这事现在还不能决定,谁知道以后怎么个发展呢?现在咱心里有数就行了,这事先不要作决定。”
夏翠花同意丈夫的主张,不过,两个都很漂亮的女孩子,都装在她的心里了,她时时刻刻关注着两个女孩子和常永生的相处。
此刻,永生提出给戈秀兰割一块野兔子肉,夏翠花没有征求丈夫的意见就同意了:“行,让你爸爸给戈秀兰割一块野兔子肉吧!”
既然戈秀兰是候选人之一,那当然希望老傻和戈秀兰也好好相处了。
常国柱听得清清楚楚,操起刀子,在光溜溜的的野兔子左边身上割下一块肉来,他的刀法真准,夏翠花用那杆古董秤一秤,正好二斤。
每次送人野兔子肉,夏翠花都要秤一秤的,她心细,做什么事情都要心中有数。
夏翠花将野兔子肉装进一个旧塑料袋里:“永生,现在你就给戈秀兰送去吧!”
常永生提着野兔子肉,却是没有走:“娘,妹妹说,给杨老爷爷一块野兔子肉,要比给戈秀兰的大,因为,杨老爷爷向着咱们家。”
常国柱和夏翠花一听,两双目光顿时投在了二丫的小圆脸上。
他们的心里,都在感叹:“这是二丫说的?她今年才四岁,就这么懂事了!”
其实,杨振庄屡屡替常家说话,常国柱和夏翠花牢记在心,早就想好好谢谢杨振庄了。
却没想到,二丫竟然也想到了!
夏翠花又和丈夫对视一眼,然后看看二丫,道:“二丫这孩子太懂事了,就按二丫说的,就给杨老爷爷一大块野兔子肉吧!”
说话间,常国柱已经割下一大块野兔子肉来,夏翠花接过一秤,不多不少,正好三斤。
送给戈秀兰二斤,送给杨振庄三斤,总共送出去五斤,自家剩下的,除了一副骨头架子,顶多也就是三斤多肉了,夏翠花有点心疼,不过,办了两件大事,想想值得,也就不再心疼了。
夏翠花将三斤野兔子肉装进另一个大些的旧塑料袋里,直接交给二丫:“二丫,现在就送吧,你不是认识杨老爷爷家吗,你和哥分别去送吧,要是你们一起送不大好,这家多那家少的。”
常永生和常永慧分别提着野兔子肉出了院门。
戈秀兰家住在村南大湾坑那儿,而杨振庄住在村中间,两人完全可以分别走的,可是,走了十几步之后,常永慧又回到了常永生的身边。
“哥,俺看这样,俺在戈秀兰家旁边的树林里等着你,给你戈秀兰送完后,俺和你一起去给杨老爷爷送。”
常永慧这样做,自有她的考虑,觉得让常永生和自己一起给杨老爷爷送野兔子肉,更能体现常家对杨老爷爷的谢意。
常永生微微愣了一下,他也有了想法:“妹妹,要不这样,你把给杨老爷爷的野兔子肉藏在草丛里,咱们一起给戈秀兰送。”
常永慧看着常永生的眼睛,心里道,都说常永生木呐,其实这大哥哥小弟弟心眼并不少。”
“行,这样,咱们就都一起去送了。”
常永慧将一袋肉藏在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