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
祈钰听到了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没有仔细去留意，眼睛一直停留在面前的司清身上:
“司清，你听我说，一切已经过去了”
“虞真不管是真的动手篡改了你，我的记忆好还是没这么做也罢，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现在一切已经重新开始了。”
祈钰也不知道自己在用什么心情劝说司清，她只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必须说点什么，延缓司清的情绪。
司清捂着头:“我也知道你说得对， 但我很痛苦啊。”
他回想自己曾经的那些过往，回想姐姐所经历的一切，感觉血都凉了。
月知隐觉得这件事儿不能耽搁下去了，让其他人在这边等着，自己回到九重天，亲自去见了关押着的黎羽。
成为阶下囚以后，黎羽已经被夺了仙根， 现在灵力尽失。
看到月知隐过来，他抬了抬头， 正准备屈膝下跪，却被月知隐叫住:“不必。”
黎羽迷茫。
“之前我说过，你以后不必跪我，所以现在也不必。”月知隐看着黎羽:“我这次过来只是有事想问，黎羽，你可知道魂蛊？”
黎羽听到魂蛊这两个字的时候浑身顿了一下，明显像是回忆起了什么。
但过了一会儿，他 才缓缓坐直身体，然后用疑惑的声音，反问:“天帝陛下为何会问这个？”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月知隐盯着黎羽的眼睛:“虞真和魂蛊的那件事，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黎羽板着脸，没有吭声，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
月知隐仔细想了想:“倘若你实话实说，这件事不管与你有关还是没有关系，都不会牵连到你。”
得到他这句保证，黎羽迟疑了一下，这才缓缓说道:“刚怀上祈钰和司清的时候，虞真的确炼制了灵力转换蛊，还有魂蛊。”
月知隐把拳头握紧:“她炼制那种东西做什么？”
“因为…我们发现，祈钰从胎里就带了一股天阳之气。”黎羽随便揪了一根草含在嘴上:“天阳之气，是法则所选中之人的标志，就跟话本里的天命之子差不多。”
“若是这股气能落在龙胎身上，那自然好， 但落在凤胎身上，就有些倒反天罡了。”
月知隐声音颤抖:“所以你就默许虞真去神巫族，将创造出来的两种蛊虫全都用在了祈钰和司清的身上？灵力转换蛊的目的是转换祈钰身上的天阳之气给司清，那魂蛊呢？”
黎羽一脸不以为然:“自然是希望他们觉得我们爱他们啊，这不是很简单吗？”
月知隐通体生寒:“所以，灵若夺舍？”
“我和虞真从没在意过”黎羽声音非常平静:“被贬下凡，是因为身为上神私自炼蛊，违反天规。”
月知隐踉跄一步:“那上任天帝为何…”
“就这么说吧，事情都在我们预料之内”黎羽抬眼看着月知隐:“我和虞真早就知道灵若会夺舍， 也早就知道我们炼蛊会被贬下凡，更是早就清楚我们都不在以后，体内拥有天阳之气的司清会被天帝控制。”
“只不过，我和虞真原本的目的， 是希望司清能凭借被天帝打压的经历，掀兵造反，成为新的天帝，这样我和虞真就能作为天帝之母，和天帝之父，光荣回到九重天。”
“等日后有机会，也许司清还能凭借那股天阳之气成为新天道。”
“但谁能想到，不过是给了祈钰几天温暖而已，祈钰就这么好骗呢。”
话说到这，黎羽又回想起当初祈钰被玄月宗打碎镜身， 丢弃在荒山野岭的画面。
当初和虞真被贬下凡的时候他没记忆，现在仔细想来，他也不奇怪祈钰在玄月宗会被人欺负折辱。
毕竟，那丫头在被夺舍之前就没少挨打，被灵若夺舍以后又在地府被欺辱成那样，忐忑不安，不敢接受好意都已经刻在了魂魄里。
所以，她转世成为言真镜以后 ，会不断对人付出，然后被利用，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月知隐心都凉了:“所以说，祈钰的一生，虞真对你和虞真而言，从头到尾都是利用？”
“我和虞真从来都不想要什么龙凤胎， 我们只需要一个天赋好能接任麒麟族和拥有好前程的儿子而已，她本来就是多余的。”
黎羽蹙眉看着月知隐，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所以她存在的价值只能被利用啊，而且，恶寒地狱是我让她入的吗？火海地狱是我让她闯的吗？她自己愿意做那些，怪得了谁呢？”
月知隐被气出一口血。
黎羽挑眉:“该说的，差不多都说完了，就这些看了，可能有的也不对， 但时间太久， 我早记不清了。”
月知隐晃了一下，出去的时候，因为急火攻心，捂着嘴的那只手，有血顺着指尖往下滴落。
他这次过来，的确是想质问真相。
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他要如何对已经恢复记忆的祈钰，司清还有其他人解释？
他要怎么告诉祈钰，你对于虞真和黎羽来说， 只是一个工具，一个笑话。
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期待过你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