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一向寂静的小沙河因为有了新开的沙场变得热闹起来。
两台抽沙机在柴油机的轰鸣声中,不断的将地表下的黄沙和水抽出,黄沙堆积成一个小山丘,而泥水又回流到沙坑当中。
旁边的活动板房门前,徐正带着八个兄弟和两个挖沙师傅围在一起吃烧烤、喝啤酒。
“正哥,挖沙机一响黄金万两,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抽的沙至少可以卖两万块钱,等路修好了,咱们还可以搞两台挖沙机进来,那时候产量就更大了。”
花裤衩小伙给徐正敬了一杯酒,他是洪兴的表弟沈华,他代表洪兴、保国在这里占两成股,所有的机械设备以及挖沙的师傅都是他们提供,修路的钱也是他们出。
徐正只出征地的钱,总共也不到三万块钱。
“小沈,杨大林这个老家伙还是没有妥协吗,他那块地不卖,会影响我们的黄沙销售。”
沙场这边是沈华负责,他在这方面的业务能力比较强,徐正都不太懂。
“没事,我有办法让他妥协,昨天晚上只是给他一个警告,如果再要不识好歹,我会让他刻骨铭心。”
“你们做事不要留下证据,他是杨剑的叔父,这次不卖地也是为了讨好杨剑,如果他出事,杨剑肯定要替他出头。”
“杨剑自身都难保,他还敢回来出头?”
“别大意,杨剑虽然在逃亡,但他还有几个铁杆兄弟,另外吴望春也在帮他维护,真正出事,吴望春都有可能替杨剑出头。”
徐正对阿峰几人还是心存忌惮的。
“正哥,你是上次吃亏吃怕了吧,吴望春算个吊,自从我兴哥他们的赌场开起来,他的赌场就在苟延残喘,我听说他又去汉城搞皇帝公司了,还顾得上维护杨剑家里?”
“反正不能留下证据,靖永利现在是新桥的名人,跟镇里的关系不错,又有钱,打起官司来我们占不到优势。”
“正哥,你不用担心,我洪兴哥早就想报复杨剑了,杨剑不在家,就要恶心一下他的家人。”
这一群人在河滩上肆无忌惮的吹牛皮,却不知道河对岸有九个蒙面人正悄无声息的包抄过来。
一个小伙子起身去小解,走了十几步就看对面有人过来,立马喊了一句:“谁呀?”
一看被人发现,对面的人马上猛扑过来,刀光一闪,这个小伙就被砍翻在地,一声惨叫响彻整个河滩。
徐正等人大惊失色,做梦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来突袭,慌乱之中只能拿起屁股底下的凳子准备反击。
有两个小伙子准备冲进活动板房拿武器,他们也是有火器的,只不过大热天的穿的衣服少,不能一直揣在身上,就听“砰砰”两声枪响,两个小伙子当场倒地。
“正哥快跑,对方有火器。”
沈华见势不妙,拉着徐正就往河堤方向狂奔,其他人也朝各个方向逃离。
“砰”
又是一声枪响。
奔跑中的徐正和沈华猛然感觉后背和屁股钻心的疼痛,知道对方用的是散弹枪,两人都中弹了,却不敢停留,依然亡命的往前猛冲。
对方的火力太强大了,他们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能逃过这一劫就算万幸。
两人好不容易冲上了河堤,感觉没有人追过来,转身看过去,顿时气得要吐血。
原来对方没有继续追杀,而是在沙场放火,不但把活动板房给点着了,两台挖沙机也在火光之中,显然是泼了汽油,另外一台大型装载机也起火了,全部损失估计要超百万。
火光的掩映之下,九名黑衣蒙面男子从河里趟到了对岸,转眼就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小沈,快叫救护车,我不行了,腰直不起来。”
徐正瘫软在地上,右手扶着后腰,显得特别的痛苦。
沈华看了一下自己的伤情,还好,就屁股上挨了两个弹珠,问题不是很大,看到徐正这个样子吓了一跳,连忙掏出手机叫救护车。
自制枪支的声音不怎么响,河滩上的这一场变故没有惊动杨李村和对面陶家村的村民。
可随后刺耳的救护车鸣笛声把许多村民引到了村头,他们只是远远的看见救护车去了河滩,却没有人去查看,那里毕竟是一群流氓在挖沙,乌漆嘛黑的免得惹祸上身。
第二天一早,有很多好奇的村民涌向河滩,令他们大吃一惊的是,刚开张两天的沙场已经被警方的警戒带给围起来了。
里面的活动板房烧得只剩下铁质的骨架,挖沙船上橡胶运输管道烧得只剩钢圈,柴油机面目全非显然是报废了。
那台昨天还看着挺新的装载机此刻也是黑黢黢的,应该只能当废铁卖了。
靖永利也在人群中,看了一下现场就回厂里了。
“武哥,起来开门。”
靖永利敲响了冯武的房门,他想了解昨天晚上的具体情况。
冯武睡眼朦胧的给他开了门:“永利,这才几点呀,就把我叫醒了,我可是半夜才回来睡觉的。”
靖永利把房门关上:“武哥,我刚才去河滩看了一下,沙场的设施全烧光了,你这够狠的,至少有上百万的资产被烧掉了。”
“当然得狠呀,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