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建民转入普通病房已经是正月初十,杨剑来看他的时候已经很清醒了,脑袋没有问题,但全身包裹得跟粽子似的,确实伤得很重。
宋建豪带着他的两个表弟在医院守着他,床头的被褥底下藏着两把砍刀,这是防止有人过来补刀。
“建民,怎么样,好些了没有?”
杨剑给他带来了一罐人参老鸡汤,这是特地让妈妈熬了一晚上的。
宋建民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身上到处都疼,能捡回一条命算是万幸了。”
“怎么回事,你给我讲讲。”
“前天中午,我吃完饭开车回宋家寨,快到洛岗镇的时候,跟一辆摩托车发生了剐蹭,把骑摩托车的小伙子撞到了,没想到我刚下车查看,就冲过来五六个人,全都拿着木棒,对我一阵暴打,把我的车子也砸了,不到两分钟,就全跑了。”
“这是有预谋的袭击,还记得那些人长什么样吗?”
“不记得了,他们全都戴着口罩。”
“能听出他们的口音吗?”
新河区十里不同音,每一个乡镇的方言都有区别,很容易辨别。
“他们根本就没有讲话,一上来就打,下手太狠了。”
“我让亮亮他们在城关和洛岗打听一下,这么多人参与肯定能找出线索的,要是查到了,我绝不放过他们。”
虽然答应宋建豪这事算了,可看见宋建民这个样子,杨剑还是愤怒了,别人可以不管,但宋建民是他的好哥们,打他就跟打自己没什么区别,这事绝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
“杨剑,这事肯定是保国他们做的,但是我哥不想跟他们发生冲突,这事暂时算了吧,我想求你一件事。”
“咱们之间干嘛要说求字啊,你说。”
“我这个状况估计要三到六个月才能恢复,这期间没有任何收入,我老婆又怀了二胎,家里很困难。”
杨剑一摆手:“别说了,钱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安心养病就行。”
宋建民摇摇头:“不是,我不是找你借钱,我是希望你帮我哥一把,到汉城以后继续跟他合作,我们去年亏损了,就是因为没有像你这么硬气的人,如果有你帮他,这个局面就能扭转,赚到钱了他会分我一份。”
“没问题啊,这是我们之前就说好的,不会改变。”
“我主要是怕你被吴望春挖走。”
“不会的,他确实想让我跟他合伙在新桥开赌场,但我没答应,我家里人不会同意的。”
“那就好,我哥这个人有点保守,没有年轻时的霸气,有时候显得很懦弱,你不要怪他,他四十岁了还没娶媳妇,主要是身体有隐疾,但他真的很善良,对兄弟没有坏心,虽然一直是捞偏门,但从来不害人,还经常接济村里的孤寡老人。”
宋建民的啰嗦病又犯了,似乎极力为他哥哥的懦弱做辩解,其实还是担心杨剑对哥哥有意见,从而跟他们这个团队分开。
“建民,你就放心吧,现在的赌场开到腊月十八,我们两个都能挣几万块钱,到汉城的本钱不就有了吗,你就是不去,皇帝公司还是有你一股,你那个桑塔纳也没法开了,争取下半年换辆车。”
杨剑再次给了吃了个定心丸。
宋建豪不知道是真想保护弟弟,还是害怕自己也遭到保国等人的报复,他把赌场的事务全部交给了杨剑和宋辉,除了下午结算,他就一直待在医院,干脆不在赌场露面。
即便如此,赌场还是开得很顺利,再也没人来捣乱,一直到正月十五,赌场每天的纯收入都在十万块钱左右 。
杨剑每天都能分到一万多块,这期间他又给刘超三万,让他给刘勇交医疗费,手里还有四万多块钱。
按照这个赚钱的进度,到腊月十八赌场结束,手里应该能有八万块钱,去汉城当本钱应该差不多了,杨剑早就做好了规划。
“老二,快回去,有人找你。”
腊月十六一大早,杨剑刚在村子后面的河滩上做完晨练,父亲就来喊他了,回去一看,居然是原来工地的三个民工,其中一个是徐胜,另外两个一时之间没想起名字。
“老徐,你们怎么来啦,有事吗?”
杨剑这段时间在赌场做事,口袋里总有烟,见面就给他们一人发了一支。
“小杨,是这么回事,老黄的老婆得了肿瘤,情况很严重,家里实在没钱了,你看能不能帮他想点办法,咱农村的规矩,十五之前不能上门要钱,这不一早就把我拉过来了。”
“得肿瘤?是不是要做手术?”
“是呀,本来腊月初八就要做的,可家里实在没钱,一直拖到现在。”
“老黄还能拿多少工资?”
“他还能结算五万多块钱,但手术费和住院费只要一万八,你帮忙给他借个一万八就行,我们知道你也很为难,但他确实是没办法了,你的人脉广,借钱相对要容易一些。”
杨剑点点头看向另外一个人:“你是老张吧,你又是什么情况?”
“我是儿子要娶媳妇,日子就定在腊月十八,可儿媳妇那边要两万块钱的彩礼,我儿子已经三十岁了,好不容易找了个媳妇,年前把房子装修了,还借钱置办了家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