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坐着一些男子,年纪跨越老中青三代,每个人身旁都依着一个衣着华丽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子。
年轻女子时不时抬起纤纤玉手为男子倒酒,男子喝酒之时,不忘在女子身上沾些便宜。年轻女子也不恼怒,反而嘻嘻笑着,将身子往男子怀里送。
看来困州第一楼还开展青楼各项业务。
烟花之地实在不宜久留,尤其是不能让辛王殿下久留。蒋溪拉着言域,快速往一楼走。
一楼较二三楼空旷,人也较二三楼更多,声音也较二三楼喧杂。
“买定离手。”
“开,庄家胜。”
……
一楼,原来是家赌场。
自古以来,人群最喜欢聚集的地方,除了菜市场,就是赌场。如果说菜市场是民生,那么赌场就是人生。
有些人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可实际情况是许多人在赌场里辉煌、更多人在赌场里毁灭。赌,是贫困人家的毒药,绝对碰不得。而从押在一楼各张赌桌上的筹码看来,这里不仅伤身,而且要命。
小二口中高贵而非昂贵的困州第一楼,原来是一家集合食、娱、赌的地方。
昂贵是价格评价,高贵则是情感评价。小二用高贵来形容困州第一楼,说明对此处充满向往。
“这里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怎么会成为困州最值得来的地方?”生于高贵的皇家,长于寸土寸金的未水城,言域对这样的地方,觉得不值一顾。
蒋溪叹了口气。
一个地方百姓的心中所往,往往代表着一个地方的价值观和风气。百姓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是一个地方越来越富庶的动力,比如蔗州。对吃喝玩乐的过度痴迷,则会加剧贫困。困州之困,不是没有原因。
“喂,你是男是女,把面具摘下来我看看,女子没有资格来这里不知道吗?”
两人在角落里低声私语,走过来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对着蒋溪的面具指手画脚。
“为何女子就不能来这里?”蒋溪反问道。
“呵。”大汉轻蔑哼了一声,“这么高贵的地方,那些只配洗衣做饭带孩子伺候老子的女子不配进来。”
啪,蒋溪出手如风,一掌拍向‘老子’的脸,打掉了他两颗门牙。
对妇女儿童予以基本的尊重,应该是一个社会的底线,蒋溪厌恶一切随意贬低妇女的行为和言语。
“吃、吃了豹子胆,敢、敢到这来撒野。”大汉因为被打掉两颗门牙,说话有些漏风。“来人,把、把他给我抓起来。”
打手们从四面八方涌向蒋溪,蒋溪冷哼一声,操起不知是谁放在一旁的木棍,冲着这些打手,就是一顿猛揍。
“有些道理,言语是说不明白的,但是棍棒可以。”
年少时,每当蒋溪偷懒,不肯好好习武,师傅便会念叨这句话。
这不仅成为蒋溪习武的动力,也成为了蒋溪讲道理的一种方式。
“女子不仅配来这里,还可以把你们这群混蛋揍一顿。”蒋溪在心里默默念道。
“不知贵客光临第一楼,是南某疏忽了。”一个中年精瘦男子从扶梯上缓步走了下来。
“把他们打了一顿,也是贵客?”蒋溪还没回话,言域指着地上横七竖八的打手,先发表自己的疑问。
同样是手下被打,来人的反应与秦员外截然不同。
“一群怠慢了贵客的狗,该打。”来人依然笑面如花。
“那么没有把自己的狗教好的人,是不是也该打?”蒋溪面如铁青看着来人,道。
“该打。”来人不仅对比表示同意,还把手掌伸到蒋溪跟前,“请贵客责罚。”
言域噗呲笑了起来,“你这人还挺有趣。”
蒋溪却不觉得有趣。
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很难猜地透。猜不透就意味着,不好对付。而眼前南知风,就是这样一个人。
“既是贵客,当然是来去自如?”蒋溪丢下木棍,拍了拍手,道。
“当然。”
“那我们走了。”蒋溪头也不回向门外走去,言域赶紧跟上。
“南某送送贵客。”
南知风依然面带微笑,不疾不徐跟在两人身后。
“你,你们怎么进去的?”门房看到明明被拒之门外的两人,却从里边走了出来,惊讶道。
蒋溪不理会门房,径自往外走。
“请慢走,欢迎再次光临第一楼。”南知风和和气气对着蒋溪言域的背影说着欢送词,转头看向门房,立即变脸,“有眼不识泰山,拖下去,杖责。”
“南先生饶命。”门房扯着嗓子求饶,喊声震天。
“这个南先生,感觉有点古怪。”言域听着门房不绝于耳的惨叫声,皱眉道。
“何止一个南先生,我觉得整个困州都透着古怪。”蒋溪的眉头也皱成了一团。
离第一楼不远的地方,临街摆着一个面摊。在第一楼折腾了半天,两人都饿了,便在面摊坐了下来。
“老板,来两碗面,三个凉拌小菜。”
“面来了。”老板手脚麻利,没一会便端上来两碗热气腾腾的面。
两人没有第一时间动筷子,想等配菜上来一起吃。